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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计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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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匆匆忙忙赶到营帐中,在一片大红色的喜字里看到一扇雕工精美的屏风。其上的白鹤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宛如拥有生命一般。

只是宇文箐在看清此物的图案时,脸色瞬间变得格外阴沉。

一旁的婢女出声解释道:“这是大隋皇上攻下陈国后,千里迢迢从陈国的宫殿中运来的。皇上亲手写的贺信中也有提到,此物是皇室之物,与您身份相称,当做贺礼送来极为合适。”

宇文箐没有说话。

她只是死死地望着这扇屏风,仿佛想要透过这扇屏风看穿什么东西一样。

“哈哈,陈国旧物。”宇文箐不经意间红了眼眶,不知为何,当她见到此物就莫名产生一种熟悉之感,仿佛很早之前她就见过,甚至触摸过……异样的感觉突如其来,如洪水一般将她淹没,内心痛苦万分。

不由自主间,她忽然觉得脸上一凉,垂头一看,才发觉不知何时自己早就泪流满面。

陶栀等众人识趣地退出去,独留她一人在屋内。

宇文箐听到身后的大门传来关上的声响,她终于忍不住了,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一扇陈国旧物,是战败之国的耻辱,是亡国之恨,是心中难解的多年至之情。

恍惚间,竟已过去十年之久,无数个日日夜夜她都在梦境中为故乡哭泣,至亲之人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叫她好好活着,放下仇恨。

可是如此……可是如此……

她本也是亡国之人,为了身边的人,为了活着的人,她甘愿向仇人俯首称臣,成为杨坚的子女,忍辱负重多年。

杨坚怕是觉得她早已忘却了亡国之恨,送来一扇屏风试探她。可她没有,今生今世,她都不会忘记。

是自己的无能连累了众人,是自己无用的痛苦给众人带来祸患。

宇文箐缓缓站起身,挪着千斤重的步子走到那扇屏风前,精美的花纹,上好的扇面都无不向她叫嚣着原主人生活的奢侈与雍华,只是现如今,也与她落得个相同的下场。

屏风面上有一只白鹤,明明栩栩如生,高昂傲气,可不知为何,她却只觉得苍凉无比。

宇文箐颤抖着手抓起桌案上的毛笔,一字一句,提笔写在屏风之上。

——盛衰等朝暮,世道若浮萍。荣华实难守,池台终自平。富贵今何在?空事写丹青。杯酒恒无乐,弦歌讵有声。余本皇家子,飘流入虏庭。一朝睹成败,怀抱忽纵横。古来共如此,非我独申名。惟有明君曲,偏伤远嫁情。

惟有明君曲,偏伤远嫁情。

她盯着自己提笔写下的诗,盯着盯着,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

她拿起桌案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喝掉的是满腹的悲伤,是痛苦的回忆。

她放下手中的酒杯,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推开门,是陶栀他们担忧的面庞。

“你还好吗?”陶栀急忙迎上前,“阿箐,若是身体不适,你可以休息片刻的。”

阿箐。

宇文箐神色恍惚,仿佛在一瞬间再一次看到了自己已故的亲人。他们聚在一起,冲着她微笑,齐声呼喊她的名字。

阿箐。

许久都未曾听到了。

“我听到了……”宇文箐眼神无光,只是痴痴地盯着远方,不知在看向何处。她喃喃自语,口中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

阿爹阿娘,我听到了。

·

这场变故让雍虞闾亲自前来,不得不先将宇文箐安置在一间空营帐中暂且休息。其余人各回各位,婚宴照常继续。

长老们个个喜笑颜开,都在为这场君王之变感到喜悦。雍虞闾忙于觥筹交错,没有时间去细究宇文箐此刻到底怎样,只得命身边侍女先去照顾。

陶栀与霍去病混迹在人群当中,无人注意。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那间营帐,此刻四周无人,都在酒宴上痛快畅饮着。

“速战速决。”霍去病递给陶栀了一个眼神。

“嗯。”陶栀郑重点点头。二人悄悄打开房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速度溜了进去。

关上房门的一刹那,陶栀才舒了口气,有些心惊胆战道:“其实就算我们光明正大地走进去,怕是也没人会在意。”

“那万一被人发现了又当如何?我不愿绞尽脑汁去想解释的理由。”霍去病盯着面前的那扇屏风,脸色沉重。他绕过桌案,直直走到屏风前,看着那屏风的色泽,在摇曳的烛光映照下显得熠熠生辉。

此屏风精雕细琢,工艺精美,一只白鹤在碧蓝的水池旁优雅地踱着步,久盯便会身临其境,一时间竟进入画面当中流连忘返。

宇文箐所写的诗句留存在上面,字迹犹如苍劲有力,仿佛笔划如刀,下一刻屏风的布面上便会多出一道道锋利的痕迹。

陶栀走到霍去病身边,盯着这面屏风,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世事无常。”

“这是她的使命,她推脱不掉。”霍去病看着她写下的诗句。

一字一句,痛彻心扉。

陶栀闭上眼睛,伸出手轻轻触摸着那扇屏风,指尖划过的地方还尚残温存,手掌心处传来一阵温暖的热感。她缓缓睁开眼,那扇屏风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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