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灵衰·盛世之末（Ⅸ）（1 / 2）

晚饭时，绿莹说下午收到古泽国那位庖子的合作信笺，他是宫廷退下的庖子，不想做饭了，但又苦于没有其他手艺，他在附后信笺中谈到自己对香料有所研究，绿莹给出的香料配方一般，他可以帮忙改进，不仅如此，他手中还有不少人脉，可以买到上乘香料，希望可以谈谈合作。绿莹认真算了算，如果情况属实，那这是个好机会，既解决了香料来源问题，也可以借机建立自己的品牌。

“为何现在说？”

“缺钱。”

瑅皓心想，我就知道有个小算盘打响了。

“我可以入股。”

“这可是你说的……”

“既然如此，主人您放心，我明日便去一趟古泽国，探探那位庖子的深潜，回信照例还是用您的口吻，不必费心。”

啧……瑅皓若有所思。

“如果真想做好这个生意，不如多花点钱，在古泽国建立一个自己的香料供应点，不必购买原料回来混合，”瑅皓说道：“首先你不确定庖子是否是真的，但古泽国能做到有实力有人脉的人肯定不少，那是地域小国、香料大国，这样一来，不仅少了混合香料的人力，也减小了配方被挖走或取代的可能性，关税上，都是香料，不会有多的支出。”

“公子的想法很全面，只是若源头出了问题需要去供应点查，不免麻烦。”荆姮说道，这也是绿莹担心的。

“所以需要荆姮姑娘常待在古泽国，确保送回来的香料没有问题，镖局还是得请，不缺那点银子。”

大家都放下了筷子，正好解决完花菜和水饺，还剩下些鱼汤，可以倒了，荆姮收拾碗筷和厨房，谈话到此结束。夜里，等绿莹洗脸洗脚后开始写字，荆姮见瑅皓辟出的书房半开，里面灯火明亮，于是走了进去。

“你为什么找主人说让我去古泽国建立香料供应点？我不过一个奴婢，怎可担此大任。”

“不用装，你晨间便察觉到了我房内的消音结界，一个修者难道还奈何不了这种小场面。”瑅皓指建立香料供应点。

“你支走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呵，难得你护主，”瑅皓掌心变出一壶热茶，天凉，暖暖手，温温嗓子。

“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不管是午饭还是晚饭，只要有你在场，莹儿根本不会多说话吗，”瑅皓瞟了一眼荆姮，荆姮眼神飘散，显然是在回忆，瑅皓继续说道：“她本身不太表达心中所想，所以言语不知轻重，常让人误会，这里是人间，她想来此生活是无意识地想改变。我知道你跟在她身边时间很长，很懂她的心思，但你的生命有多长，她的生命又有多长，倘若你是真的为了她好，想必知道该怎么做。”是的，荆姮是绿莹身边的第二个“玄影”。

“……我承认你说得对，但我怎么确定你不会伤害主人。”

真是愚蠢的问法，瑅皓心想，还好紫遥比眼前这个人聪明，瑅皓唤出羽扇轻轻一甩，羽扇正好打在院中的树上，卡在半腰。

“十二支？！羽扇出……你是欧阳瑅……！！？”

“什么情况？！”绿莹提鞋便开门，言道：“是不是又哪家小贼来了？”绿莹定睛一看，这玩意儿怎么有点眼熟……

“嘶……”

“糟，光顾着说话，忘收了……”瑅皓喃喃，绿莹已取下羽扇，这下是真来不及了。

“刚才的话烂心里，从窗走，我掩护，快！”

荆姮前脚跳窗，绿莹后脚踹开瑅皓半开的房门，她拿着扇子质问：“也不知道是谁大冷天拿出扇子，扇风呢。”瑅皓心想，我这是被内涵了？

“手滑，纯属手滑，信我。”

三日后，荆姮带着银子前往古泽国，瑅皓与绿莹一同留在雀羽国做香料生意，瑅皓出钱，绿莹照旧，分红五五开，平日的花销记同一本账，年末清算，一人一半，生活上，绿莹负责买菜烧火，瑅皓下厨。衣物的清洗、添置，被褥的更换、加厚等等此类私人花销不计入总账。

“先说好，不许用我的磨剑石磨刀。”绿莹在等灵蘅，厅室外的柱头下放置的磨剑石是她专门为灵蘅准备的，可不能被“玷污”。

“那你也不许在烧火时看见合适的竹子就把它做成笛子，那是烧饭用的，你答应我，我也不动你的磨剑石。”

“行。”反正我可以剩着，偷偷拿出来做笛子。

这一合作便是六十年，有了不断改良的配方以及良好的香料来源，他们这生意还算不错，两人很低调，香料生意最终还是只在京都。借着香料走出的道加上荆姮与十七王爷在世时的推动，古泽国与雀羽国成功越过沙漠通商，临近的国家相继加入贸易，短短二三十年，这条香料之路已百花齐放，惠及诸多百姓，雀羽国在两任贤君的领导下国泰民安。

对绿莹和瑅皓来说，这是平平淡淡的六十年，放在仙界不过六天时间，紫遥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可见瑅皓消失的这六天对仙界来说不值一提，但人间已是三辈人。邝大哥的面馆由儿子传到了孙子，十七八岁的孩子整天面对面团发愁，他的志向是闯天下，而不是守着外巷小小一家面馆，不论父亲怎么传授手艺，孩子的心早已远去，前几日绿莹与瑅皓去面馆吃面时听闻那小子已经跟着镖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