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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笼疑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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剡溪水清如镜,铃兰在溪边自照,冬日暖黄色的光辉洒在脸上,柔和了脸颊轮廓,近些年她双颊圆润不少,许是因为烦心事少。

不过,人一旦清闲无所事事,便会胡思乱想,心理学家说过,人一旦满足生存需求,便会产生新的需求。

铃兰看着湖面上的自己,这些年牵嘴角假笑的次数多了,发自真心的大笑没了。

湖面上映出另一个影子,在镜面中逐渐变大。

夏千寻的婢女在她面前屈了一下身子,请她去戏楼里的详谈。

自从那日封箱演出事故后,戏楼接连关闭数日,说是要内部调整,邹季澄对外宣布元宵后再重新开放。

今日邹季澄不在越州,夏千寻听闻长史夫人到访,在戏楼开了一扇侧门,专门迎接铃兰上门。

铃兰进去后与夏千寻寒暄了一小会儿,便表明了来意,说她是为调查当日的演出事故而来。

“理清事故的缘由于我而言也是一桩好事。”夏千寻说道,便领着铃兰去了后台。

后台前面的日子一直封着,铃兰转过一圈后,未发现什么异常,而夏千寻说道;“我们戏班子的家伙都锁在这里面,案发之后谁都不敢动,年后还怎么开张。还望你们快些破案。”

铃兰看着屋内的一片狼藉,吩咐家仆去元邈那里,请示能否替戏班子解封。

鉴于会稽离剡溪有段距离,夏千寻并不打算带着铃兰站在原地干等,带着铃兰去厢房看了受伤的家妾。

受伤的那名小妾名叫宋小小,原为邹季澄的婢女,夏千寻与邹季澄婚后三年无子,邹母便安排宋小小做了填房。

宋小小隔年诞下一麟儿,这让邹家很是欢喜,后面邹季澄也没有纳妾,宋小小的子嗣将来会继承邹家家业已经板上钉钉。

不过夏千寻与宋小小平时相处融洽,妻妾间并无争风吃醋,邹季澄待两人态度平等,没有明显表露对某一方的偏爱。

宋小小见到铃兰而来,赶忙差婢女扶着她下床,铃兰见她病得似扶风弱柳,便令她继续回床歇息。

这宋小小行为规矩,谨小慎微,硬是对着铃兰一礼。

铃兰无奈接受,随后与她表明了来意,并询问她:“当天可有见到凶手的模样?”

“我想想。”宋小小抿着唇,低头做出沉思状,偶尔摸了摸后脑的伤。半晌后,她撩眼看向铃兰,摇了摇头,“未曾看见,贼人从身后袭击我。”

铃兰一听这话觉察出不对劲,她头部的钝器伤只有一下,在头部的前侧,后脑的伤是她倒地时,磕碰到附近的桌角所致。

宋小小在说谎。

铃兰不想打草惊蛇,没有当面戳穿谎言,反而顺着宋小小的话,问道:“邹家可有与谁结仇过?”

宋小小摇头,“没有结仇。非要说有点矛盾的话,那便是刘采春所在的周家班,两边因为抢客人曾发生过口角。”

她还要继续说些什么,夏千寻却出声打断:“刘采春哪里需要用这种手段对付我们,她名气远在我之上,各路才子都抢着把自己的新作品交给她。一来二去名生名,气焰越来越旺,我们的名气哪里追得上人家。”

宋小小酸溜溜地感慨:“这世道,人的命运好坏都是从出声一刻就注定的。生得美的人注定出名早,一切好的东西都归他们先挑,我们寻常人只能拿走剩下的。”

夏千寻道:“人家不光是脸,也有凭靠自己本事一步步从底层爬上来。若是和那些显贵的人比,那你不得气死了。士人的子孙是士人,奴婢的子孙永世为奴。”

这话铃兰也认同,她微微点头,随后叹了一口气。

唐代中期的户籍制度便是如此,能够入朝为官者只有士族,哪怕在武周时期出现了科举,也能士族参加,寻常人几乎很难依靠自己改变命运。

夏千寻发完牢骚后,又恭维着铃兰道:“即使我们这些非良籍也分三六九等。听闻长史夫人是宰相府的丫鬟,出嫁前接触的多是富贵人家。而我们这些戏子出身,接触的只能是下九流。”

宋小小惊恐地看着夏千寻,转头扫视四周,小声提醒:“别说了,回头传到邹郎耳朵里。”

夏千寻瘪瘪嘴,“那....照顾好你自己吧。”

说完这话,她站起身,在丫鬟们的搀扶下走出房门。铃兰跟着夏千寻走到廊道,见她半跨在栏杆上,静静地发着呆。

回廊上面挂着庆祝节年的红灯笼,一阵北风吹过,那灯笼竟然坠地,灯油洒了一地。

滚烫的灯油烧黑了灯笼纸,地上涌起一小丛火焰。

侍立在房内的丫鬟脸色惊恐,端起窗前的水缸跑出屋子,向燃烧的灯笼泼去。

而那一缸水浇上去后,火焰却烧得更凶,一股浓重的酒气在廊道内逐渐弥散,辛辣味道呛得铃兰忍不住咳嗽两声。

夏千寻没好气地对那丫鬟说了一句:“让开。”

丫鬟立刻闪开,夏千寻走上前,一脚踢开灯笼,吩咐贴身婢女去后院取水。

不久,丫鬟端着一盆清水而来,夏千寻凑到鼻子前面闻了闻,确定里面装着无色无味的清水后,便朝着火焰泼了上去。

火焰这次终于熄灭,但栏杆烧得焦黑,铃兰站在旁边,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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