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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匠之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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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书上说他风流多情,当世佳人皆爱慕他,但心里最爱的是权势富贵,无论是谁眷恋他,都只能是飞蛾扑火。

铃兰避开那双眼睛,生怕自己也是前仆后继的一员,又挣了挣手臂。

元邈不知铃兰拥有此生以外的记忆,不懂她逃避的缘由,而她的这种逃避让他心有所缺失。

“你放开我。”铃兰埋着头,声音微弱。

元邈落下胳膊,仔细翻了翻袖边,拿出一张契约纸递给铃兰。纸上写着是卖身契,开头写的是裴铃兰。

铃兰看到此契约后,怔愣半晌,声音有点颤抖,“这是什么意思?”

“正如所见,是你的卖身契。在你入府前裴相将它赠予我。”元邈语气较之前轻松了些。

压力传递给了铃兰,她急反驳:“我从来就没有被变卖过。”。

“那你的父母又是谁?谁又能替你证明?”元邈小心翼翼地收回契约,又毫不留情戳穿:“裴相从未打算让你回到裴家。”

铃兰不禁神色恍惚,这也就意味着她若继续用铃兰的身份,便一生都离不开元邈,除非他愿意将契约还给她,或者她能找到父母并换真实姓名。

同时奴隶代表着,即使元邈现在没有给她名分,若他想与她落下夫妻之实,她就必须尽到义务,奴隶没有反抗主人的权力。

他们现在相敬如宾,全仰仗他良好的个人道德。

铃兰现下是真的慌了。

元邈偏偏在这时说道:“天色近暮,我送你回房。”

铃兰后背僵直,小脸惨绿,但又不敢反抗,只得说了一声,“行、麻烦了。”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上两人皆是保持沉默,铃兰心里翻江倒海般,时不时偷瞟元邈。

元邈走得比铃兰靠前一些,抵达铃兰的房门时,伸手推开房间的门。

铃兰低着头,用力吸了两口气,忧惧着接下来会发生的旖旎春事。这时她看见地板上的泥印,回头望见身后的一串脚印,仿佛得救似的。

“郎君,这一路都是泥脚印,似乎你的鞋底踩到了什么。”

元邈闻言低头,所经过之处,无不留下一串泥污,抬脚看到自己的鞋底似乎踩到水泥之类的地方。

再度抬起头,看见铃兰已跨进门槛,站在闺房内扶门向外望。

“郎君,你也知我平日喜欢干净。所以今日不能招待你进来了。至于外面的脚印,明日我自会清理干净,请郎君不必担心。”

她刚说完这话,兴高采烈地掩好门窗,紧接着房门口传来落锁声。

元邈苦笑,倒也没再执着站在门前,转身拂袖离开。

他本就没打算强使铃兰与他同房。

至于那契约,若不是铃兰执意离他而去,或许他此生都不打算告诉铃兰。

*

次日清晨,元邈只身前往县衙,听闻县令抓了死者的家属审问。

打听之后发现昨日死者名为杨宴,身份是本地知名玉石工匠,正是他答应铃兰要寻的工匠。

这下他可没法再替铃兰复原玉佩了。虽说如此,他近段日子以来,对铃兰的身世突然有了一定猜测。

他想着等回去时如实告知铃兰,回头再辟其他方式替她寻找父母。

这边审讯时,元邈听说死者和子女关系奇差,两三年前就已经闹僵,而死者的儿子也已另立门户。

“照这个说法,死者的儿子杀害死者的可能性极高,也许是嫉妒父亲拥有的客人多。”县令说道。

但是县衙内的师爷却摇摇头,说道:“不会,杨宴虽然德高望重,但近几年本地人更喜欢去他儿子张实的店铺买玉。”

元邈说道:“我方才瞧见张实,面相忠厚老实,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

县令道:“但杨宴性格乖僻,独来独往的,没听说与人结仇。”

他们在衙门审问了整整一上午,依旧查无所获,县令将杨家年轻体壮的男女全部收押在衙门大牢。

元邈提议重返案发现场的客栈,或许能找到些许线索。

元邈和县令以及师爷三人乔妆改扮,扮作是普通的当地居民,来到昨日案发的客栈。

掌柜认出他们的身份,县令三令五申请求他不可声张。

元邈这一路上格外小心,走路时常观察地面。

这点让生性谨慎的县令觉察到了,忙问元邈:“元御史可是有什么线索?”

元邈摇头,“是内人生有洁癖,昨日责怪我踩脏鞋底,弄得家中地面满是泥污,引得她不快。”

唐代男人惧内是常事,县令听到此话,忍俊不禁道:“那御史可要失望了,客栈里近半月以来装修,天台前的台阶最近翻修,水泥还没晾干。”

这么一说,元邈旋即询问师爷:“昨日那已故的杨宴,鞋底是干净的。”

“听说是高节度赏的鞋,平时的场合,他可不舍得穿。”师爷说道。

元邈撩了一下袍子,带着几人重返高台,果然见到高台前面的几级台阶的水泥表面还未干燥。

“这必经之路的台阶水泥未干,这工匠上了天台,但浑身上下无一点水泥。”元邈疑惑道,“他究竟是如何上的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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