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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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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十二点半,墨一般的漆黑中阮青颜坐在自己狭窄的小床上,看着书桌上搁着的录取通知书出神,月光洒在上面,眼泪流了满脸。

但那一瞬间她看到的不是解脱,却是一种深深的苦痛,在发着狠地,死死往下撕扯着她。

不被欢迎不被期待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她抬头望向了床头柜上买好的农药。

阮青颜拿过手机,颤抖着手给许心仪发了条消息,“你睡了吗?”

紧跟着又发了一条。

“心仪,晚安。”

随之就要喝下那瓶农药,不到两秒,手机响了一声,许心仪回她:“颜颜,我还没有睡。”

像是异常急迫似的,紧跟着又发过来一条,“颜颜,等开了学我们一起去火车站买票去大城市上学,我没去过火车站,我不知道流程,你得帮我啊。”

农药陡然就停滞在了半空,眼泪再次夺眶而出,阮青颜拧好瓶盖躺了下去,对着天花板双手捂嘴无声地痛哭出来。

她本来输入了一大段话要发给许心仪,有谢谢有抱歉,也有对未来的祝愿,删删减减还是只留下一句,你睡了吗。

她只有这一个最好的朋友,她不希望许心仪往后为了她那些话难过。

她知道许心仪几乎从不晚睡,于是她挑了凌晨,悄悄地告别,悄无声息地走。

可恰恰是那天晚上,许心仪熬了个夜。

阮青颜颤抖着手打了句:“我也没买过火车票。”

“所以我们得一起去摸索,但是有你在,我就胆子大一点,就不害怕了。”

水雾弥漫了整个眼眶,屏幕都被模糊掉了。

或许,只有惧怕黑暗的人才永远都困在黑暗里走不出去,她的人生,不该了无生息地被锁在狭窄的过道卧室,也不该沉在床头柜上灰褐色的液体黯淡到褪色。

阮青颜去衡城读书,毕业参加工作,一切似乎都顺遂起来。

父母时常也会问问她最近怎么样忙不忙,什么时候抽空能回家来看看,吃顿饭也好,能不能想办法让书彰到她就职的学校来读高中,顺便让书彰住她那儿照顾他。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主动跟家里联系过,始终她都不愿意回去面对父母。

如今回想起这些好像就是一些琐碎的往事,都不会在心上留下丝毫痕迹,阮青颜往后靠在办公椅上无意识地摩挲着照片。

把它扣了过去。

好像人过得好以后就会原谅很多事情,但有的事,永远扣不过去,长大和被疼爱着被呵护着长大,终究是不一样的。

安静的空气里一声微信提示音突兀地响起,以为学校又叫开会,阮青颜捞过旁边的手机随手点开准备回复好的,随即露出些诧异的神情。

“你现在还在衡城吧,最近好吗?”

阮青颜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那个备注的名字,发送消息的人是一个大学同学,追过她的一个文学院的学长,叫程捷。

有一年寒假她一个人在学校过年,这学长特意为了她在学校一起过除夕吃了顿火锅,第二天才回的家。

挺感动的。

人类对爱的索取是与生俱来的本能,而逃避往往又是人的本质。

已经很多年没有说话了,她也没有删除好友的习惯,就一直搁在列表里,顶着一头雾水略带迟疑地打了两个字:“还行。”

很久不联系的人无外乎三种,求人办事,有点寂寞,借我俩钱。

对方秒回道,“我这两天刚好来出差,想到挺久没见了,有时间出来吃个饭吗?”

“有的。”

“那周末吧,你看方便吗?”

许心仪去到阮青颜她们学校时正好赶上放学,学生们都往外涌,准备出去吃晚饭,她在楼道里逆行往办公室走。

家里给寄了一些亲戚那边的手工牛肉干,她吃了味道很不错,趁下班早,就想着给阮青颜送点过来。

门敞开着,桌前的人正在批改当堂的作业,时不时啧一声,许心仪蹑手蹑脚凑过去,错不及防地哇了一下子。

整个人虎躯一震,阮青颜直接被吓得叫出了声,扭过头,“许心仪!给你家长打电话!”

始作俑者笑得格外灿烂,双手求饶,“放过我吧阮老师我再也不敢了,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阮青颜哼道,“多机灵一个孩子,就是心不用在正点上,别妄图用零食收买我。”

“是嘛,那我拿走喽。”

“不可以。”

许心仪将牛肉干放在桌上,顺手拉椅子过来坐下从袋中取出一个撕开给她,“这好吃死了,你必须得尝尝。”

“好吧收买成功,我跟你说,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程捷。”阮青颜嚼了嚼咽下去后说道。

“有点耳熟。”许心仪转了转眼睛,忽的一拍大腿,“想起来了,是不那蛋糕哥。”

当年程捷在阮青颜她们学校的蛋糕店兼职,他追求人的方式就是经常请她吃各种不同口味的小蛋糕,喜提这个称号。

后来干脆介绍她一起去蛋糕店兼职。

阮青颜点了点头,把聊天记录扒拉出来推到许心仪面前,“就在你来之前不久。”

许心仪边看边说,“不会要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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