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2)
他:“咱们那时候组马球社,一起玩乐一起喝酒,好不快活。”
清冷的眼眸染上回忆,温情乍现。
温少辞挑眉:“如果他当真为姜同学而来,恐怕要怨恨上我们。”
姜姝假死脱身,本属欺君之罪,如今又是杳无音讯,就算据实以告,秋翎也不会信。
赵临欢挺起胸膛,耳垂上的红宝石坠子轻轻晃动,光彩照人。
“怨我恨我都随他,我自问心无愧。”
她的声音清晰且平静,并非在说服谁。
姜姝对“陆宫梓”的情意,足以叫她铭记于心,可感动不等于爱。
拒绝,是对姜姝最好的尊重。
温少辞当然站在赵临欢这边,“陆宫梓”对姜姝仁至义尽,而且逼迫姜姝“假死”的始作俑者,不是他们,是赵珠。
“同窗一场,希望他不要糊涂至此。”温少辞说到这里,伸手牵住赵临欢的衣袖,“我与公主,好久不见。”
他盯着她的桃花眼,目光灼灼。
赵临欢垂了双眸,白生生的小脸渐渐染上红晕,良久,她才轻声道:“父皇病了。”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可是,宫中对于此事秘而不宣,看来崇仁帝的病情不容乐观。
温少辞不甚在意,放柔了声音宽慰她:“圣上春秋鼎盛,公主不必太过忧心。”
赵临欢点点头:“已经好转了许多。”
温少辞算一算日子,崇仁帝病了有月余,他此番能够进宫,大抵出自圣意。
果不其然,吃过一盏茶后,黄公公便来请人。
“少卿大人,圣上召见你呢。”
不等赵临欢起身,黄公公又加了一句:“公主连日辛苦,圣上特意嘱咐多加休息。”
温少辞见状,越发确定心中所想。
太极殿,后殿内。
一阵淡淡的药味儿飘荡而来,接着,赵琰身穿淡紫色锦衣,慢悠悠地跨过门槛。
温少辞规矩行礼。
赵琰脚下不停,擦肩而过时,丢下一句话来:“父皇尚未痊愈,莫要待太久。”
温少辞忍不住暗叹了一口气,重生所带来的先机,并不见得是件好事。
寝殿里暖意融融,宫人们全部退了出去。
崇仁帝靠在卧榻之上,双颊凹陷,面色素白,唯有桃花眼里的光,比红宝石的光还要明亮。
他淡漠地看了一眼温少辞:“你可知朕为何召见你?”
温少辞斟酌片刻:“不知。”
崇仁帝静静地盯着他,倏尔冷笑一声:“朕为你取字‘谨言’,的确字如其人。”
温少辞心口猛的一跳,而后直挺挺地跪下去:“陛下受命于天,自是长命百岁。”
崇仁帝听罢,兀自失了一会儿神。
“罢了,你下去吧。”他叹道。
秋风萧瑟,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赵琰临风而立,衣角上下翻飞,竟有几分慌乱。
“父皇是什么时候……”
温少辞不假思索:“崇仁十六年。”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楚地表达了一代帝王的死期。
五年,还剩五年。
饶是做足心理准备,赵琰依然红了眼眶,哽咽着说:“日子是——”
话音嘎然而止,他摆了摆手。
“不必说了,我不想听。”
温少辞安安静静地站着,他年幼丧母,对赵琰的心情多少能够感同身受。
“命运并非不可更改,孤便是最好的例子,父皇他,一定也可以。”
赵琰急切地求证。
温少辞微微颔首:“尽人事,听天命。”
前世,崇仁帝是病逝,并非意外和人祸。
今生,依旧按照这样的轨迹在走,改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赵琰失落地喃喃:“别告诉姐姐。”
温少辞默然。
赵临欢之于他,是前世今生最大的渴求,而那段为人替身的时光,是心底深处最大的隐秘。
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
转眼到了十一月中。
崇仁帝生病的风声渐渐传了出来,朝堂政务悉数交由赵琰处理,宫内宫外人心惶惶。
尤其赐婚的圣旨传到清源侯府,众人纷纷怀疑圣上命不久已,这才抓紧时机替六公主定下终身。
山雨欲来风满楼。
深感皇家水深的同时,温少辞欣喜若狂地接了圣旨。
历经两世,他终于要与赵临欢结成夫妻。
相依相伴,名正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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