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1）（1 / 2）

长安大雪天，鸟雀难相觅。其中豪贵家，捣椒泥四壁。到处爇红炉，周回下罗幂。暖手调金丝，蘸甲斟琼液。醉唱玉尘飞，困融香汗滴。岂知饥寒人，手脚生皴劈…….

月色溶溶，长街清冷，一个身着破旧衣袍，发丝些许凌乱夹杂着几丝银的中年男人伫立在一间酒肆门口。而酒肆内却是另一番景象，是流风回雪，是风花雪夜，是郁郁不得，是暗流涌动，是莼鲈之思，是大雪夜寂静长安城内七情六欲相互杂糅在一起的另一面。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酒肆内一位着绿衣的女子愁眉蹙额，一边拨弄琴弦一边缓缓吟唱，字字珠玑。

男人一丝恍惚之后这才猛然想起自己从江南一直奔波至长安，日夜不停已经许久未进食了。这样随风逐浪的日子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或许几月，亦或许几年。绿衣歌姬的唱腔虽是平平，但是此曲此调一吟一唱却不停地撩拨着这颗疲惫许久的心。

”长安…..真是恍如隔世呐！“，此人内心不禁感慨道。只见月正当空，雨雪正雰雰，虚虚幻幻，冷冷清清。男人微微侧头，耳朵微微一动，没有理会大步迈进了酒肆，这样细小的声音和下意识的动作对他来说已经熟悉的如同身体的一部分，不如就在今日了结了吧！

他进来后屁股还未坐热，果不其然等到了三位和他一样一身风雪满是疲惫的人紧跟着他进来，他们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他，几人特意选了离他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他并未理会，也不想理会，叫了酒菜准备痛痛快快大吃一顿。

不多时，几壶烈酒，几盘好菜均已下肚，风卷残云口中却无一丝滋味。他慢慢地整理了一下衣衫，背对着三人长长的叹了口气，喃喃说道：”从长安南至巫州，从东边到杭州，再到朔州，如今又回到了长安。二十人如今只剩三人…….唉……还要追到何时……“

”哼！老匹夫！你若是能乖乖束手就擒，何至于东躲西藏那么多年！“，一女子玉冠束发，眉飞入鬓，目光锐利，锋芒似暗器折射出的利影死死盯着他的后背，右手中的剑已经半截出鞘，闪着森森冷光。

男人还未开口，坐在远处角落的一位白发老人缓缓开口，幽幽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距离虽远，却一字一字清晰的传到他们耳里，若非高深的内力断无法做到。看来这小小的酒肆内，身怀绝技的不止这几人！

屋外风雪肆虐，屋内暗流涌动一触即发。”什么狗屁有罪无罪，老头喝你的酒不要多管闲事！！当心喝了上顿没下顿！！“，倏忽间银光一闪，女子的剑徒然出鞘，人随剑走，剑影身影快到模糊。男人背后防御大空却一动不动似乎要放弃抵抗，就在女子剑尖距离他的后背不到一寸的距离时，突然间他的周身升起一股凌冽的气势，似锥似剑。

两风相接，霸道无比，桌上的杯碟碗筷开始微微颤动，越来越快，啪的一声，纷纷碎裂。倏忽间， ”叮“地一声，女子身体一震，虎口剧痛，手中青剑即刻断成三截，飞出的残剑在旁边的桌面上留下一道锋利的划痕，在座的谁也没有看到他时何时拔的剑，女子更是没有来得及去抵挡，速度之快令人不寒而栗。

本以为此情景会吓退其余人，没想到余下的人见此情形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就上，凶狠无比，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而男人拔剑速收剑快，剑气一收敛继续端坐慢悠悠的倒了杯茶。

“老匹夫！看我不拧下你的狗头！！！”，男人目中无人的举动更是激怒了男杀手，他怒喊一声，剑光倏然而至。他仍然端在不动，眼神一凛，手中的茶杯如j疾电之光飞了出去。“嗖”的一声，茶杯携带强劲的疾风，直冲男杀手。“叮”、“啪”的两声，茶杯撞击剑尖，强劲的内力使软剑陡然波动弯曲，顺着剑身传递到男杀手的身上。随着“啊”地一声惨叫，茶杯直接震断了男杀手的手臂，此等内劲在场的人无不胆寒、无不震惊。

女杀手怒目圆睁，提剑将落地的茶杯缠起，“嗖”的打了回去，怒嗔道：“你的茶，喝不起！！！”，男人应剑一劈，茶杯粉碎，无数碎片转向飞击杀手。

三人怒起，快速摆成剑阵将他围在中间。三人连环出剑，仿佛数十个影子将他围的水泄不通，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三人越斗是越心惊，他们三人能存活至此，全赖此人手下留情。

忽地，坐下凳子飞起，他急速一跃飞出剑阵，随手抖出无数道剑花，虚虚实实，手腕轻柔，剑花狠辣，夹杂着数不清也看不清的进攻招式。影影绰绰，相互交错，又如奔腾江水，川流不息，绵绵不绝，而攻防之间又叫人看不出一丝破绽，在座之人无不心惊肉跳，难以呼吸。

长安城四四方方，就像是一座囚牢，困束了男人的前半生。偌大的皇宫却不如足下所踩的一亩三分地来的踏实，权利巅峰、至高皇权也不过尔尔，远不如一日三餐粗茶淡饭，自由来去。但是走在高山之巅一旦跌落，就是山河破碎，国破家亡，落难逃命的皇帝还不如天上的燕雀。

多年来，他虽然走过了万水千山，看遍了日月江河，倒不如说是因为被追杀逃命而被迫走过万水千山，与自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