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1 / 2)
是夜。
陈钺又一次摆起了宴席。
“此次招抚之后,定然高枕无忧矣!就算女真人出尔反尔,我们也可……嘿嘿。”
马文升面露不满。
这个陈钺!怎么老是想着打仗!
汪值打起圆场。
“女真人出尔反尔本是常态,即使如今暂时和平,还是要多加防范。”
马文升也明白这个理,只是打仗这种事情,本就是能避则避,大明如今哪里耗得起啊!
“马侍郎!”汪值语含亲近,“这里你最熟,之后我想去看看军士如今的状况,到时候就要劳你引路了。”
“理应如此。”
汪值笑道:“陛下挂心将士,若有什么需要,我这次回去也好直接给陛下上奏,省去不少麻烦。”
马文升听懂这话的意思,精神一振,抬头去看汪值,只见对方一双眼清明无比,藏着一团火,如同……如同当年的他一样。
想到如今的现状,他心中一沉,苦笑道:“多谢……”
到了第二日,汪值算是明白了马文升的苦笑从何而来。
穷!
将士的衣裳算得上褴褛,人也面色发黄。
虽然之前他已经了解到边镇将士生存困窘,可是亲眼所见的冲击感,到底是不一样的。
马文升叹气:“这还是夏日,若是到了冬日,辽东苦寒,棉衣棉鞋根本就不够御寒,很多人的手脚都冻得生疮烂掉……还要缴税,一个月也就一石米……”
“还要被盘剥?”汪值摸了摸刀鞘。
“是……边军苦哇!汪督公,请您回京后,帮忙求一求……”
马文升有着文官的毛病,瞧不起宦官。
但是若是汪值真能弄来粮食或是能求得陛下让税少些,他就是舍去这张老脸求一求他又有何妨?
他作势行礼,汪值扶住他:“您不必如此,这本就是我的本职。我们去军户家里看看吧?”
“好……”
千里外的京城,也有人在讨论粮食的问题。
醉仙楼里,吴守坐在正位,张桃灼在左,冯适在右。
真是奇怪的组合!
“冯庄主开的价很低,倒让我有些惶恐。”
年初,流霞山庄的庄主宣布,由其子冯适接手冯家所有的经营。
“‘位卑未敢忘忧国。’,冯家虽是商人,但是也知道要为国出力,只要汪督公能够保证冯家所出粮食不受盘剥,在下愿意只得一分利。”
从南边到边关,粮食路上损耗极大,本就不是划算生意,冯家低价卖粮出于的是大义。
至于一分利,运气不好的时候怕是半分利都没有。
张桃灼不免感动,只是她还有些担忧:“此事你可与令尊令堂商议过了?”
“家父家母亦是如此作想。”冯适想到他母亲之前失礼的行为,解释道,“家母虽然性情执拗,但是还是懂得大是大非。之前的事情,是家母有了误会,一时唐突了你……”
“没事儿没事儿!”张桃灼连忙摆手,“既然是误会,你我朋友,又何必如此客气!”
只要愿意低价卖粮,天天骂都可以啊!挨几句骂能换来粮食,未免也太划算了些!
冯适腼腆一笑,摸出一张大红色的请帖:“过几月在下就要成婚,若是汪督公和张姑娘有空,可要前来喝一杯在下的喜酒啊!”
他已经想通了。
他出生冯家,享受了家中的富庶,也无法选择为了私情而去对抗父母,不如就此放下。
况且……况且别人心有所属,又何必再去纠缠不清!这样也对不起他日后的妻子。
“恭喜!”张桃灼是真心为他高兴。
见他一脸释然,她更是安心,冯适终究是个很好的人,能够放下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是好事。
江湖儿女不仅要敢爱敢恨,更要敢于放下,才能走得潇洒。
“不过,喜酒是喝不上了!”张桃灼一脸遗憾,“到时候,我和汪公应该已经身在辽东了。”
“嗯?”冯适有些惊讶,“不是说汪督公八月就要回来吗?”
“女真人肯定不会老实的,谁知道这几又能管得了几个月?”
“这倒是!”冯适也抱着同样的想法,“那我得快点筹措粮食……”
“来来来……先敬你一杯!”
冯适喝完,心里却有些疑惑:“说来,你这次怎么没去辽东……”
坐在旁边埋头吃饭的吴守差点呛死。
“别心虚嘛~吴大哥~”张桃灼拍拍他的背,很是阴阳怪气,“虽然这次你们都一起骗我,但是我没有生你们的气哦~”
“冯庄主放心,谁要是敢做什么欺压人的事情,锦衣卫不会坐视不理!”
吴守现在是锦衣卫的镇抚使,掌北司印信,说这话很有分量。
可是,您转移话题的方式是不是太生硬。
冯适忍住心中的疑问,笑道:“到时候就要多依仗吴镇抚使了!”
酒酣之后,冯适回了客栈,而吴守则主动送张桃灼回府。
“吴大哥,韦英现在怎么样了?”
她突然提起韦英让吴守有些莫名。
“在家里反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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