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就是这样的人(1 / 3)
宋词回来的时候尤佳妍已经快将一袋饼干干掉了,她今天的心情显而易见的开心,还拿着遥控器点来点去找剧看。
明明开了VIP可以跳过广告,可是商业性广告能跳,政策性宣传广告不行,她耐着性子等三分钟的母婴广告播完,又努力忽视电视剧里随处可见的母婴用品软植入……没办法,现在要是没有这些东西听说都不好过审。
她没空往门口扫一眼,专心致志盯着投影幕布,随口问了句:“怎么这么慢?”
那人在玄关处站了片刻,忽然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了。
“对不起。”
尤佳妍终于把黏在幕布上的视线收回来,疑惑地看了眼宋词:“什么?”
宋词心里难受得厉害,刚才薛和诵的话语还是在他心底留下了痕迹,他的下颌紧紧绷着,从茶几下方抽出一本杂志,翻开后取出那封信递给尤佳妍。
“对不起,薛和诵写了信给你,但我没有第一时间交给你。”
宋词说完这句话后头也不敢抬起来,他觉得自己心里仿佛有一个填不满的黑洞,在看到尤佳妍的时候就会变成一只怪兽想要把她吃下去,填巴填巴藏起来不给别人看。他知道自己这样很过分,就像薛和诵说的,他根本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绅士大度。
他对她充满了私心,他希望她的眼底一直只有他一个人,就像他的世界里永远珍藏的只有她,哪怕是在没有交集的时候,尤佳妍的时间还在徐徐正常走下去,而他则定格在每一个与她接触的瞬间。
人这一辈子,其实就活那几个瞬间。
绝大多数的回忆都像是睡眠中的一场梦,醒来的时候清楚地记得自己做了一场梦,可具体是什么梦却朦朦胧胧抓不住。
而有些瞬间,则如同慢放电影一般深深刻在脑海里,每一个细节都被颠来倒去放大数倍,再难忘怀。
你会在很久以后想起来仍然恍如昨日,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在回忆里熠熠生辉,你甚至还能闻到当时的花香,记得那个片段远处响起的笛声,看到路人站在街角明明灭灭的烟头……所有无关紧要稀疏平常的事件因为有她的存在而变得珍贵又甜蜜,他早就作茧自缚。
尤佳妍接过了那封信。
她拆开细细阅读下去,房子里只有投影电视里轰炸的枪声,还有她翻页时发出的一点细微的纸张摩挲音。
宋词有一种行刑前铡刀悬在头颅上方的恐慌感,可是更多是自厌,他思绪紊乱,满脑子都是薛和诵那句“她不要你了”。
尤佳妍看完后把信重新塞回了信封里,然后按在茶几上,她往一声不吭蹲跪在面前的男人身上扫了一眼,看到他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可脑袋深深地埋着。
她忽然就想起小时候外婆家隔壁的那只大黑狗轰轰,总是忍不住偷吃,什么都吃,吃完被教训又丧气地埋着头不敢对视,因为邻居姨姨说:“没有什么是一个大逼斗解决不了的。”
她装模作样地在他脸上拍了拍,存了心思试探他:“其实我不知道这封信。”
宋词顿了顿,长而密的睫毛茫然地眨了下:“薛和诵说他跟你说了。”
尤佳妍毫无波澜地撒谎:“他没说。”
其实早说了,在聊天框里十句里八句不离“你看我写给你的信了吗?”,她心说做前任要有做前任的社交距离,有什么好看的,便一直没搭理。
宋词手脚勤快,在家的时候总会把东西都收纳好,这封信她就以为是帮着整理衣柜,整理书桌的那种收拾,所以也没想着去找出来看一看。
倒是他现在这反应挺有意思,跟天都要塌了似的。
“没跟你说?”他抬起头,不知道为何在听到这句话并没有及时改口为自己辩解逃脱,反而看起来更加难过,连眼眶都微微泛红了,睫毛一直在快速翕动想要把眼泪逼回去。
他声音哽塞,带了点鼻音,说的话却很坚决:“如果他没跟你说,那更是我不如他。”
这句话说到一半他的声音就抖得不行,呼吸像是哽咽一般细碎微弱,起起落落。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吃醋……不,”他擦了下眼睛,硬生生改了口,“我怕你不要我了。”
哦,尤佳妍翻译了一下,怕失业。
她将那封信重新拿起来,在手里转了转,跟领导发问似的:“对不起的点是因为?”
他扬起脸注视她,眼眶红的厉害,看人的时候眼里氤氲一片。
他微微抬了下手似乎是想触碰她,可张开的手指在下一秒又蜷缩起来,最后只轻轻地牵了下她裤腿的一角:“是我应该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永远把你放在第一位。”
宋词方才独自站在地下停车场的角落里反省了很久,他会惶恐、会不安,那就说明自己做的还不够好,他原先的目标是什么?是尤佳妍最适配、最合心意的伴侣,他吃醋那就应该对她更好,加倍好,世上第一好,应该守在旁边赶走其他前来试探的人,而不是将别人给她的礼物藏起来。
他太失落了,他觉得自己嫉妒到发疯的时候脑子里是没有理智的,越爱越卑劣,又在做完这些坏事后陷入深深的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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