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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语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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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她虽然身体素质很是不错,也已经觉得有些酸痛,加上一早上便有络绎不绝的人想来拜访,她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被吵得脑壳一阵阵发疼,索性让人都一并回绝了,得了清净,这才有时间来理一理明日的思路。

这一理,便更像是一团乱麻了。

她的人物关系图上已经被画成了毛线团,加上了百官之后的关系网乱得令人发指——按照从前白赫曦留下的文书来看,她几乎是日日被参奏一回,三日被群臣联名参奏一回,基本上朝上叫得出名字的官员都或多或少和自己有些过节——

算得上是举目无亲。

在这种情况下,景帝还能力排众议,立她为嫡长主,除了对自己的生父感情过于深厚之外,她暂时还想不到其他理由。

……

明日上朝要说些什么?

她努力想象着上朝应该有的样子,就是女帝组织开个例会么?然后朝臣按某种顺序发言,那么自己呢,自己需要主动发言,还是等着女帝抽问自己?这些东西对于一个还没来得及上大学就已经英年早逝的普通高中生来说实在有些太难了。

她上一回觉得如此坐立不安可能还是小学老师说要抽背课文的前一夜,由于记性不甚好,她背得磕磕绊绊,虽然面上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但实际内心却慌成了一团,后来背不出来的次数多了,也就躺平了——

可现在躺平的代价很有可能比背不出课文要严重一点。

白赫曦踱着步,带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毫无目的地在园子里走来走去。

她这样的神色,就连绿萼都不敢靠近,虽然她知道殿下如今的脾性好了不少,但从前殿下露出这番神色,多半是要有人倒大霉的,今日她自然也不敢轻易去触自家殿下的霉头,只能举着伞亦步亦趋地跟着。

君青岚在路上受了寒,思音正替他熬了药端进来,他刚拿起药碗,就听见思音一面踮着脚透过窗户往外看,一面嘀嘀咕咕了几声。

“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在雪地里走来走去?”

君青岚的动作一顿,跟着思音的目光朝自己的窗外看去。

白赫曦穿着一身红色绣金线的常服,身上披了件白色风毛的斗篷,如同在雪色中绽开的一朵红梅,正在不断踱来踱去。

白赫曦的本意是觉得外边天气冷些,总好过自己在温暖的室内昏昏欲睡无法思考得要好,但她看不到自己如今的神色由于气温的变化而冷漠得有些可怖,直到她听见雪地被人踩过后发出的轻微声响,抬眼一瞬,看见了被自己吓得手一抖,眼睛也瞪大了的思音。

……

看见对方眼里的恐惧时,白赫曦是有些疑惑的。

怎么自己散个心也能吓到人?

她的眼神再往旁一挪,就看到了轻轻皱着眉的君青岚。

她有些尴尬地发现,自己的脸被风吹得有些僵硬,似乎摆不出什么其他的表情了,连说话都有些含糊:“嗯?”

难不成是自己在对方的窗前走,吓着人了?

她正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要解释一句自己只是在走走路而已的时候,君青岚却先开口了。

他的身形瘦削,冷风呼啸而过,干燥而细碎的冰晶打在脸上有些生疼,让白赫曦更加觉得这人下一刻就要被风吹跑了。

但君青岚稳稳地站在那里,温和地开口道:“殿下,可是为明日上朝而觉得烦心?”

白赫曦的表情虽然没有任何变化,但是眼神之中被看穿的惊讶还是说明了答案。

这要是承认了好像多少有点丢脸。

君青岚自然看到了这一瞬的变化,因此虽未得到回复,却还是依旧往下说道:“楚大人与殿下一同自江城而回,她为人刚正不阿,深得陛下与群臣之心,她既然一同见证了殿下所为,想来定会为殿下如实禀告。”

“江城之祸皆因殿下所为而解,此事无人可颠倒左右。”君青岚缓缓躬身,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殿下,不必怕。”

白赫曦愣住了。

她今日才理解,何为“解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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