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2 / 2)
不愿地动一下,说她两句她怼回三句,歪理一大堆,反正就是不认输。
对于她奶的那点抱怨,黎霜霜视若无睹,以她和她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十几年的经验,她奶就是发发牢骚而已。
如果不懂事反驳回去,那么就惨了,她奶绝对要把人骂到头都抬不起来,还不能躲开,只能站着挨骂,直到她老人家骂高兴了为止。
这些年她总结了一个很有用的经验,她奶那个暴脾气只能顺毛捋,多说着好话哄她老人家,结束吵架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有你吵你的,我不回话就是,这样绝对吵不起来。
黎国兴还在琢磨,娘真去医院把钱要回来了?可是这也不对呀,去医院没这么快回来。
好奇,但不敢问,怕挨骂。
张荷花吃完手里的花生,站起来,拍拍衣服:“去把地上的花生壳打扫干净。”
大队长这几天集中全村的劳动力拔花生,大队有六分之一的地里种的是花生,并非村民不想中水稻,而是种花生是政治任务。
公社有一家榨油坊,以前是地主家私有,现在成了国营,准确来说不能叫榨油坊,应该叫榨油厂,大家叫习惯了就一直没改过来,有了这家榨油厂,东塘公社的人吃花生油比起其他地方要方便很多。
大队把地里收获的花生上交之后,榨油厂会相应地给予大队一些福利,大队长再根据队里的实际情况,分好每家每户能拿到多少油票,这也是村民为什么愿意种花生,不然这年头都吃不饱,谁乐意不种粮食。
看她奶吃了一把花生,又从兜里抓了一把,黎霜霜一猜便知道她奶肯定拔花生时偷偷薅了集体的羊毛。
薅集体羊的事不止她奶一个,村民大多都这么干,趁着干活的时候偷拿一点吃的,大队长心知肚明,他一个人就一双眼睛,盯不住全大队一千人,只要做的不是很过分,没人举报,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荷花看大孙女好了,催促她赶快上工,别耽误挣工分。
翌日一大早,天刚亮,黎霜霜就被她奶从睡梦中薅醒,睁着睡眼惺忪的双眼,心知躲不过,磨磨蹭蹭地起床。
张荷花勤快了大半辈子,最看不惯大孙女这懒散娇气的姿态:“快点洗完脸过来吃饭,磨磨蹭蹭的,又不是腿断了,七八十岁的老婆子都比你麻利。”
黎家的条件在大队算中等偏上,队里有些人家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三代同堂,更有的四代同堂,越生越多,越生越穷,劳动力多,张口吃饭的嘴也多。
黎家加起来就六口人,主要劳动力是黎国兴和何红娟,黎国兴干活卖力,几乎每天都是满工分,何红娟也不赖,每天有八工分。
接下来是黎爷爷,每日能挣八工分,以前年轻的时候也是满工分,年纪渐渐上来后,体力跟不上,工分也就少了点,张荷花每天是七工分。
黎国兴和何红娟舍不得女儿小小年纪就下地干活,只有农忙的时候黎霜霜才会下地,平时都在学校读书,后来高中毕业回家,每天有五六工分,她弟还是小孩,不算入劳动力范畴。
队里勤劳的姑娘一天大多能挣到七八个工分,厉害的甚至有八九个工分,只有知青点的女知青,力气小,不会干农活,每天只能挣到五六个工分,年底分粮勉强够自己吃。
张荷花就想不明白了,大孙女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家姑娘,怎么就混到了和女知青一样,说出去都丢她的脸。
她也有想过法子逼迫大孙女勤快点,然而这倒霉孩子见招拆招,就是不上当,还说什么她的能力不在于这种体力活,聪明的脑子应该用在对的地方。
当时气得她抄起扫把就要揍人,倒霉孩子溜得快,她没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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