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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次元(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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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拖着不肯去医院,他也没时间。”时章有点无奈,“最近他终于得了空,医生也恰好下午没有别的安排。所以这时间赶得寸,补完牙把他送回家再过来,就迟到了几分钟。”

时教授的时间观念太强了,就迟到这么几分钟给他叨叨了好几遍。

宋拂之微微笑了笑,对他说的前半句也深有同感:“我妈也不爱去医院,她哪里不舒服就要我爸先看,我爸催得不行了她才肯去看医生。”

时章淡笑:“都一样。”

宋拂之又问他:“你家人呢,都还好?”

“最近还算可以。”时章说。

最近还可以,意思其实是以前不太好,也不知道之后会不会好。

宋拂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给时章倒了半杯红酒,低声说:“希望老人家都能健健康康。”

年纪过了三十,肩上就多了很多年轻时没意识到的责任。开始关心长辈的身体,联系不上父母的时候会心慌,收到紧急电话都怕是父母出了事。

挺久不回家,回去突然看到父母鬓角的白发和新增的皱纹,才意识到这个残酷的现实——父母在肉眼可见地变老。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还像孩子,吃饭睡觉还得父母提醒着,大部分都没这个意识。

所以当时章说起自家老人的事,宋拂之就觉得挺有共鸣。

“宋叔叔是那么优秀的大夫,有他在家应该很放心。”时章说。

“是,小病基本不用去医院。”宋拂之笑着,答得很干脆,“医生,居家旅行必备佳品,能有一位镇在家里,特踏实。”

这话说得有点小俏皮,两人都笑了。

时章脸上的笑意还没褪,很自然地来了句:“可我们俩都是教书的,我得现在弃文从医。”

宋拂之本来在用叉子戳虾,这一下没戳稳,叉到了旁边的洋葱。

——这话说的,好像他们要组建一个家庭了。

宋拂之定了定,接话道:“我好歹有点家族血脉,我去从医可能方便点儿。”

宋拂之这句话是看着时章说的,时章也看着他,两人的目光都很沉稳,也都带着笑意,像两条安静交汇的河流,水面下却有暗流相涌。

这两句话之后,宋拂之明显感觉两人的距离近了点,不像之前那么拘谨,气氛也自然了许多。

这顿饭他们聊了更多日常的东西,聊了聊以前的高中。

宋拂之说:“我上的就是我妈妈当老师的高中,只是她不教我。所以我俩还算是校友啊,时教授。”

时章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背肌,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说:“挺巧。”

“你比我大两岁,我高一的时候你应该高三。”宋拂之简单算了一下,“没准我们还在学校里见过。”

“肯定见过。”时章慢慢地说,“学校那么小。”

宋拂之被勾起了回忆,点头道:“是挺小的,还挺破。记得老教学楼那边,有个小山包跟废墟似的,都没人去。”

时章食指蜷了蜷,下垂的睫毛掩盖了眸光。

他记得那片小山包里发生的一切,他在那里抽烟,然后见到了少年时的宋拂之。

然而一晃眼就是许多年后,那块荒芜的废墟早已在记忆里褪色。

那时他克制着不去接近的人,现在就坐在对面,和他共饮一瓶香醇的红酒。

时章突然想到了乔煦阳,想到了那个年轻人潇洒恣意的眉眼,和他势在必得的笑容。

他那么热烈直接,不论行为如何,至少敢于表达,敢于追求。

情敌都跟他中门对狙了,时章有点忍不下去。

时章喝了口酒,喉结上下滑动,指尖微微发热。

就在今天吧,他想着。

美酒佳肴,最俗套的场景,但是永恒经典的氛围,他想邀请宋拂之和他试试。

——从谈恋爱开始,慢慢尝试,互相磨合,一步步来。

主菜吃到一半,时章在心里紧急地打腹稿,琢磨着挑什么时间点,该怎么开头。

宋拂之心里也琢磨着事儿。

他和时章见面三次,吃了两次饭,对方次次都很有风度。中间自己生了次病,时章关心他又不逾矩。尤其是和乔煦阳一对比,宋拂之太明白什么样的人更适合自己。

时章足够成熟,足够自立,懂得给彼此留下私人空间,外形也很好,浑身找不出一点毛病。

而且,对方看起来对自己也没什么不满意。

三十多岁的生活和二十几岁时不一样,他逐渐接受那些之前无法接受的,逐渐理解那些之前从不理解的。

宋拂之是个很理智的人,他想着,既然一定要迈进婚姻的坟墓,就要和最合适的那个人一起死。

“时教授,能问问吗,你为什么答应了相亲?”宋拂之问。

时章低头用餐巾擦了擦嘴唇,才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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