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2 / 3)
他点头:“程伯。”
程伯狐疑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略略点头,转向阿止:“阿止,王爷传你过去伺候,随我走吧。”
“好的,程伯。”
阿止偏头,盯着宣承的眸子,淡淡道:“你先忙吧。”
宣承压下心底的激动,眼神亮晶晶的:“嗯嗯!”
程伯一把年纪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这么轻飘飘看一眼,心里顿时有了几分考量。
待离开后厨,他状似无意提起,隐隐含了抹试探之意:“阿止,你与宣承相熟?”
阿止没察觉哪里不对劲,点头:“谈不上相熟,碰巧聊了几句。”
之前的试探进行一半被迫停下,她想要的答案没得到,正巧碰到宣承,便又聊了起来。
她虽怀疑宣承是那给她毒药的人,但也仅仅是怀疑,手里没有证据。
和宣承谈话的功夫,也没试探出什么,就是他莫名的亲近令她费解。
程伯眼睛微眯,回忆起自己在宣承眼中看到的慕意,一个念头浮现:“阿止,我瞧着宣承,他怕不是喜欢你。”
阿止浅笑的面容一滞,瞳孔震颤,干笑几声:“程伯,这个玩笑开不得。”
宣承喜欢她?
她还在怀疑宣承是不是那送药之人,程伯却告诉她,宣承喜欢她?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程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二人在芷苑外的月洞门下停住。
程伯仔细交代她:“阿止,王爷受了伤,你身为王爷的贴身婢女,这上药的事就交给你了。”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让谢宁川乖乖上药的办法。
倘若换做旁人过去,定会被谢宁川推脱着不上药,非得被苏远礼气得跳脚才乖乖上药。
先前喝下的药膳,被这十五板子打下去,恐是早耗了药性。
谢宁川身子骨早年间落下了病,不及时上药,又会惹来其他病痛。
程伯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阿止身上。
阿止惊住,下意识看向月洞门的方向,噎了半天,吞吞吐吐道:“程伯,我去给王爷上药……不妥吧?”
男女授受不亲啊。
即便她过去,就宁川那倔脾气,能乖乖上药?
想到前段时间劝谢宁川用膳的事,阿止默默咽下嘴里的话。
似乎……她的话挺有作用的。
程伯一副你不懂的神色,推搡着她进去,只道:“你去了便是,一定要给王爷上药。”
阿止拗不过他,只得硬着头皮进去。
敲了敲卧房的门。
“谁?”
还没进去,她已经觉得尴尬了。
别无他法,忍着想逃的冲动。
“王爷,是奴婢。程伯让奴婢来给王爷上药。”
卧房内陷入死寂。
阿止羞涩地阖上眼。
她都说了,男女授受不亲,即便她是婢女,也是个女子啊。
她以为谢宁川会不悦,冷声呵斥她退下。
熟料,卧房内响起平稳的声线,仔细听去,却能听出一丝紧张和颤抖。
“进来。”
阿止眼皮狠狠一跳。
真让她进去?
心脏跳动得仿佛要钻出喉间。
阿止抚了抚胸口,压制那股躁动,低头踏进卧房。
“吱——”
她推门进来。
卧房向来是一个人的私密领域,除了亲人和贴身侍奉的人外,鲜少会让其他人踏足的。
屋内光线昏暗,许是芷苑背阴的缘故,明明是晴天朗日,屋内却透不进一丝光亮。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她总觉得周围萦绕着名为谢宁川的气息,令她着实难耐,想冲出去。
前世她对宁川再关心,也从未踏足过他的卧房。
阿止适应了一下光线,睁着眼睛四处扫过,抿了抿唇,轻声询问:“王爷,要掌灯吗?”
谢宁川在里间躺着,闻言循着声音看过来,却被帘子遮住。
沉默数息,瞳仁深处,亮起一点幽光。
里间的窗棂是唯一不背阴的地方,屋外明亮的光线照进一缕,浅浅打在他的被褥上。
谢宁川下意识看了眼地上的光线。
“不必,过来吧。”
“是。”
阿止埋头走向里间,挑开纱帘,缓步靠近来。
伤药和纱布被放在床边,是苏远礼命人送过来的。
阿止站在原地不动。
谢宁川似乎也有些尴尬,好在她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臀上受了伤,他的被褥只盖到了腰腹上,平躺而睡,伤口盖着一层薄薄的纱布,以便伤口透气。
“上药吧。”
谢宁川怕自己脸上的红晕被人瞧去,把脸埋进臂弯里。
“是。”
阿止眉心止不住地跳动。
沉沉吐出一口气,拿了伤药过去,看着裸在被褥外的身体,眸色颤了颤,捏紧药瓶,捻着纱布一角,闭眼掀开。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她只是帮宁川上药,绝无非分之想!
做完心理建设,阿止拔掉瓶塞,对着伤口洒药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