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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条金鱼(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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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红了眼眶的取舍,却忘记了是谁爱上了谁呢。”

——crispy脆乐团《离开与到来》

*

日历换过一本,2009年就这么到来。

寒假后的冬天终于变得可以称得上冷,但一直到除夕前5天,三中才真正让高三生放了寒假。

假期之于温迟迟不过是换一个地方学习,用几乎一整天的时间在家把布置的试卷挑挑拣拣写了些,“寒假”的第二天,她被叫醒的时间甚至早于在高三被训练出来的苛刻生物钟。

“迟迟,你看这个红包的款式怎么样?”路上,李香茹问她。

今天是奶奶的70岁生日——比起大寿之类的,温迟迟更宁愿说是生日。整岁是大事,李香茹包的红包也比以往厚。

早晨的小县城有着还未被太阳照透的雾,温迟迟尽量撇去自己因为早起赶公车带来的昏沉,点点头,伸手帮她把折起来的红包角抚平,问:“我爸呢?不一块儿去吗?”

李香茹把红包塞进包里,难得用这种类似烦躁的语气说他:“懒得管他,爱怎么就怎么吧。”

去年年底单位洗牌,温先江的职称却还是调不上去,涨工资反而成了某种火辣辣的耳光,让他脾气越发别扭,时不时就要挑刺和借题发挥,常常吵得不得安宁。

昨晚也是,就温迟迟的成绩为出口,发泄了一晚上——归根到底不过是看她比李槜低了五分。

他一面谄媚,一面又受不了比谄媚的对象过得更差,把自相矛盾这项课程修炼到极致。

温迟迟没接话,提着李香茹在路边商店买的一箱核桃乳,却感觉脚步轻了些。

穿过众多人的目光,还是筒子楼的二层,头顶伸出的防盗网挂满衣服,温迟迟把手揣进棉服口袋里,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在楼梯里回荡。

“来了!”门是表姐开的,秋心婶婶正在挑拣一颗白菜,起来招呼他们,“快坐!迟迟和你表姐一块儿玩啊!”

李香茹拦住她要抢着倒水的手,给温迟迟倒了一杯,表姐对婶婶的话充耳不闻,关了门就又坐回沙发上,干脆地塞上了随身听的耳机。

李香茹脸色不太好,但也只是一瞬间:“先去屋里看看你奶奶吧。”

婶婶附和道:“对,对,你奶奶在屋里呢,暖和一点,就念叨你呢......对了,大哥呢,今天还上班啊?”

隔着一层墙,收到左耳的声音越来越小,温迟迟敲了门,但奶奶没有回头,只电视里传来咿咿呀呀的戏曲声。

“奶奶。”温迟迟喊了人。

奶奶这两年越发耳背,听到她的声音转头过来看,70岁的老人,行动已经称得上迟缓,更何况她身体还不好。她笑了笑,招呼温迟迟在身旁的沙发上坐下。

奶奶脸上的皱纹像一只布袋被扎住的褶皱处,所有的情绪被装进袋子里,表面半点不显露,不同于以前的强势,她如今已经变得算很好说话,也不轻易争执,只时不时问温迟迟一些学习上的事情。

房间里开着烤火的小太阳,温迟迟拨了拨牛仔裤被烤得有些发烫的裤腿,回答了一个个仿佛流水线作业一般的问题。

她待她其实仍旧不算亲昵,甚至因为愈加年迈,加上观念冲突,有时候说出来的话也不算中听,但或许是幼年确实更容易形成依赖,温迟迟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不多时,外面传来温先江的声音。温迟迟看见奶奶脸上的笑淡了一瞬。

“走吧,太阳也热乎了,咱们也一块儿出去看看吧......”

奶奶起身的动作有些笨重,慢慢走到同样笨重的盒子一样的电视机后面按了关闭。

温迟迟走出来才发现小叔张肃已经到了,看他正在和谁打着电话,她就先收回了视线。

倒是婶婶看见奶奶出来,喊了表姐的名字:“快扶你奶奶坐下!”

连着喊了两次,戴着随身听的表姐都没应声。

“这么几步路,我又不是自己不能走。”奶奶摆摆手,自己去坐在了有阳光洒进来的独坐沙发。

婶婶脸上有着恨铁不成钢的生动表情,倒也没再说什么。

“小叔。”看见张肃放下电话,温迟迟打了招呼。

“嗯,迟迟好像又长高了啊?”张肃说话很温和,嘴角挂着儒雅的笑。

去年过年温先江出差,两家没有在一起过年,这么算来她和小叔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两年前了。

虽然像是大人世界的套好的模版,这么说倒也没错。

温迟迟点点头,嗯了一声。

张肃笑笑,叮嘱道:“高三了是吧,好好读书啊?”

“行了,蛋糕也提来了。”

还没来得及回答,听见李香茹的声音和开门声,温迟迟转头过去看,是刚才出去的温先江提着个蛋糕进来了。

“来来来,快放这!”婶婶赶紧过来接过去,还来得及招呼温迟迟一声,“迟迟快坐下啊,和你表姐一块儿等着吃饭就行!”

年轻人的生日在晚上过,但老人容易积食,奶奶的生日就放在中午,和着一顿早饭过。

温迟迟依旧是一贯的没有任何棱角的样子,依言和表姐坐在一块儿,看着客厅电视机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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