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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鸪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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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昌打什么主意,洛怀珠不清楚,她只是警惕着。

不过直到从楚州过来伸冤的人,当街拦住傅伯廉傅侍中的车驾,对方看起来都并不慌张。

甚至,还有几分成竹在胸的镇定自若。

楚州人进京这一路,对方还三番四次找人刺杀,现下这刀子开始逼近脖颈的关头,对方却反而毫无动静。

事出反常,必有妖。

傅伯廉其人,耿直中正,眼里容不得沙子,本应该是接任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的最佳人选,然而自唐匡民将重任都落到中书门下以后,三省就形同虚设,头衔前面的尚书二字,也不过是好听罢了。

饶是如此,念在这个头衔从前是在故友头上顶着,他又怎能在故友辞世以后,若无其事胜任,于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向上陈词,却便宜了沈昌。

只不过,这头衔落到沈昌身上,便少了“尚书”的前缀,只剩下个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但也比谢景明一个孤零零的门下侍郎要好听一些。

唐匡民为表恩宠,便给了傅伯廉一个侍中的职位,常常召他入宫商讨大事,频率与谢景明几近,品阶却高了一截。

这样一个凭着良心办事,甚至显得有些迂腐的老学究,碰到如此冤屈,很难不气愤彻查。

洛怀珠坐在“轻翰烟华”墨砚铺子二层,开着半扇窗,望向人流奔涌的尽头。

楚州的人拦路的位置也很巧妙,刚好是太学一侧的南薰门里大街上。

震天的哭声,将刚下学的学子全部引过去。

捧着四个牌位的十几号人披麻戴孝,高举血书跪地伸冤:“求青天大官人为我们做主,我们都是冤枉的啊!”

傅侍中扶好自己停车时撞歪倒的官帽,着亲随探听完消息,撩起帘子往外看。

一群白麻衣裳头顶上,都是绑着白布巾的银灰发丝。

傅侍中眯了眯眼睛,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为了军工整改的事情劳累过甚,眼睛开始发懵。

“你去看看,怎么都是老翁老媪,找个年轻人前来说话。”

“是。”

亲随领命前去,傅侍中自车上下来,走到马前。

“禀侍中,”亲随的语气也有些复杂,“这位便是这群人里最年轻的一位,姓卢,家中行三。”

对方弓着腰,朝他行礼。

傅侍中背着手看对面和自己差不了多少岁的老丈,皱着眉头道:“卢三?”

卢乃楚州大姓,对方该不会和当年轰动一时的盐铁案子有关系吧?

“下民在。”

他抬起手,指着不远处的一片白:“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可知道无故拦着朝廷命官,是要挨板子的。”

一群人找不出个毛头小子,这板子要真落到身上,非要弄出命案官司来不可。

他的语气中,带着肃然的劝诫。

“我们知道。”卢三眼里一片悲戚,水雾将瞳孔遮掩,“可我们实在没有法子,我们从县衙一路上告,处处都说不受理,让我们滚。官人你说,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傅侍中眉头锁得更深:“不受理?既然对方不受理,你们也该去找刑部,找大理寺,怎么会找到我头上来?”

莫不是谁从中斡旋,又设了什么局。

这京官行走,可真是步步陷阱。

“找过了!我们都是良民,官人说找谁就找谁,一路都是问着寻来的,大理寺都收走状纸七日了,还没给个准话,我们只好守着这条街,等官人下朝,找着谁算谁,只要有人愿意管就成。”

卢三早就知道,一路上京不会顺利,可真正身处其中,求助无门,还是令他悲从中来,不禁潸然泪下。

他抬起袖子,擦去自己纵横的老泪:“我们做了一辈子的老实人,什么都不想,只想求个明白,日后也好下去面对祖宗!”

“究竟何事。”

卢三扑通跪下,身后捧着牌位的一众白发翁也跪下。

“官人呐,卢十郎当年是被奸人挑唆,才会犯下过错,害了卢大郎,还与奸人合谋,祸及全家。这些年,我们远亲也受害,家中大小伙子无故在外身亡,就连我们上京这一路,也不知遭了多少罪。”

要不是他们年轻时候当过衙役,有几下手脚,恐怕早就遭殃了。

卢十郎当年就不应该与虎谋皮!

傅侍中眼神瞥向把头埋在地上的一众白头翁,垂下眸子顺着对方的话思忖:“你的意思是,怀疑家中后生的死,与此人有关?”

提起此人,卢三咬牙切齿,脸瞬间涨红起来,青筋也在太阳穴两边高高突起,滚动着喧嚣的血液。

“是!”

傅侍中平静道:“那你们可有此人杀害你们家后生,或者后生们死于非命的证据。”

“有!”卢三握紧拳头,“我们连棺木都抬来了,就在城外的义庄里,着人守着呢。”

傅侍中倒是万万没想到对方有此决心。

寻常人家,光是官府怀疑死因有异,要求缓缓安葬的日子或是开棺验尸,都要费老大劲儿,如今这些人倒是准备妥当。

也难怪,上京的人只剩老弱病残,而无半个壮丁,恐怕家中血脉绵延已陷入绝地。

“你们准备这样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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