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〇二 美人如华(五)(2 / 2)
,你往后跟了我吧。” “你……你真疯了!”秋葵切齿,“要我跟你,除非我死!” “定要死去活来的才满意吗?死也不是没死过,难道活着的时候,就不能对我好些?” “我……”秋葵咬牙,“休要威胁我!” “真的对我一分情意也没有?”沈凤鸣犹自看着她。 秋葵用力地深吸一口气,才将泪意消隐,收拾起自己的理智,冷冷道:“‘情意’?你凭什么认为我就该对你有‘情意’?你是救了我的性命,可你——你一个浮夸浪荡的无耻之徒,竟就敢倚此对我恣意而欺,还敢要我对你有什么‘情意’!” “我这个‘无耻之徒’不止今天要对你恣意而欺,而且大概这辈子都要纠缠于你,”沈凤鸣凑前道,“你真要拒绝我?” 秋葵骇怕地一躲,“放手!” 沈凤鸣将她凝视半晌,手慢慢松开,“好,我放你。”他拍拍身上,俯身去拾方才的水袋与竹筒。“你们去临安吧,我先不去了。” 秋葵本已慌忙欲走,闻言一怔:“什么?” 那水已有少许洒了,沈凤鸣从容往河边走去。清净的河面映出他的面容,红肿和指印已经退去,可是热辣辣的感觉却还残留着。秋葵的气怒是真的,不然,便不会下此狠手。 “我说,我不与你们去临安了,你替我转告君黎一声。”他灌着新水。 “……你要去哪?” 沈凤鸣装满了水,走回来,“别紧张,我是想到件事情要办,不顺路。” 秋葵不无狐疑地看着他,“什么事?不……不与君黎商量下么?” “用不着。我办完了就去临安,一两天而已——你不会想我吧?” 秋葵语意一塞,顿时默去。 好奇怪,她直到听沈凤鸣提到君黎,才想起了他来——想起这个她一直心许的男人。那个她曾息息念念放在心里,于一切危险之中给予过她莫大希望与勇气之人,不是不想了,不是忘却了,也不是不曾在这刹那心里闪过一丝黯然,想着为何对自己说了那些言语的却不是他——可是此刻的感觉与其说是心痛遗憾,不如说是有些茫然麻木。过去的一切都已远离了,就算方才被沈凤鸣那样欺侮,她都忘了该要将他想起。 她茫茫然提了水,独自走回,与刺刺应对两句,便沉默望着那一边还在为韩姑娘运功的那个身影。她也不知自己此际心里在想些什么。那么多过往,到底又有多少是真实,多少是虚无呢? 运功毕了,秋葵得以说起沈凤鸣突然离开之事,只见君黎果然也露出意外之色来,显然事先也并不知晓。他自然要回问适才发生过何事,秋葵却又如何肯具告,只模棱两可地说是起了争执。 因有了上次的教训,君黎不敢掉以轻心,追问确定了这次沈凤鸣并非身有异样才离去的,方肯罢休。虽然想着他毒伤新愈,但既然无从得知他的去向,亦无计可施,只能按计划先往临安赶回。 屈指算来,自己离开都城临安,已经有近五个月时光了。春色换了秋意,急迫的心境换了淡然,什么都似变了,又什么都似未变。 他将刺刺暂托于凌厉夫妇,和秋葵一起先行告辞。进了内城,两人按辔徐行。 “回去之后,这一次‘幽冥蛉’的事情,你能否——不要向朱雀提起?”秋葵在途中问道。 “怎么?”君黎挑眉,“你是不想让朱雀担心?还是……” “不想他怪你。”秋葵表情有点勉强。“他说让你护送于我,若知道此次有过这般凶险,怕是……要对你大加苛责。” “也确是我未曾发现娄千杉的诡计,才令你身陷险境。不过——你真是为我?”君黎笑,“是不是因为凤鸣惹了你不快,你不想多说起他的好话?” 秋葵听他提到沈凤鸣,转开了头去,低低道:“与他没有关系。”半晌,才肯道,“我只是……怕朱雀知道了,就不肯放过千杉。” 君黎敛容。“……你是为娄千杉隐瞒?” “她身世可怜,我不忍心见她……” “你就只记得她身世可怜,可记得她如何对你?”君黎忍不住,“那日放她走已是容情,你可曾想过你如此待他,她却不会领情,再行纵容,将来她不知还会对你做些什么!” 秋葵自然不是不懂,却只是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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