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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页(做个人就行,好人就不必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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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T手机老板的女儿呢。”

咣一下,好像有只粗陶罐子在周谧脑袋上碎裂了,她的感知与听觉均出现障碍,同事的交谈全变得沉闷而遥远。

灵魂似浮出躯体,目睹自己笑嘻嘻地参与话题:“这么牛的吗?”

陶子伊看向她,眼弯成细细的弧:“对啊,我前年刚来奥星那会,还年少轻狂想勾搭他,后来知道了他对象是谁,赶紧跑了。”

叶雁大呼没出息,又啧了声:“不然你以为VET为什么一直让我们代理?”

陶子伊说:“不是说他以前没被挖回国的时候就跟二千金认识了嘛。”

“渊源这么深?那肯定在一起很多年了吧。”

陶子伊咬着冰咖的吸管:“反正我听说的版本是这样。”

周谧难以置信地回到工位,沿途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无边无际的海绵上,软趴趴的,毫无着落。

胸口更是提不上气,被耻辱和愤懑来回捏挤。

美丽故事破碎。

她被骗了。

初遇那天的细节历历在目。跟张敛提出开房并得到应允后,她就挂在他脖颈上,手指点他鼻头,以尚存的一分理智跟他咕哝:“你是单身吧,我可不想睡有对象的。”

他分明点了头的。

然后她才把嘴嘟老高,像只嗷嗷待哺的雏鸟,期待被他标致的嘴唇饲喂爱意。

捏了好一会拳,周谧抄起手机,决心发条短信过去一问究竟,可等真正到那关头,她的忍者属性又占领了情绪高地。

她关闭对话栏,并迅速切离,转而取消掉那个提前定好的闹铃。

见不见面已经不重要了。

结局显而易见。

她的童话就是个笑话。

她的王子也是个人渣。

多种情绪糅杂,让她难以正常工作。翻了几条产品资料后,周谧单手撑腮,开始疯狂喝水。

她一会跑去接茶,一会又跑去如厕,像只茫无头绪的磁力球在公司来回摆荡,一直熬到了约定的时间。

两点半时,无人来电。

张敛或许等了她一会,四十分,她的手机才亮起,是他的短信:人呢?

在你坟头翩翩起舞呢,周谧心里唾骂,但碍于实习期尚未结束,还在他的权利范围,她憋住了快冲破头皮要骂娘的怒意,还算客气地放他鸽子:我不过去了。

张敛的电话打了过来。

周谧长吁一口气,接通。

他依旧先发制人,无可挑剔的声线此刻听起来令人作呕:“请不下来假?”

周谧勉力使自己平静:“不是,是我想通了。”

“想通什么了?”他无法跟上她跳脱的节奏。

“可以短信跟你说么,”周谧口吻隐隐不快:“你知道我在哪。”

张敛挂了电话,等她解释。

周谧连拍两下胸口顺气,开始编辑回复:这件事我们双方都有责任,你付我一半医药费就行,剩下的你就别管了,我会自己处理。

确定态度够酷,周谧将它发送出去。

张敛回得很快,三连问攻击,还不带标点的那种:

怎么处理

在公司

还是在家里

周谧眨眨眼,陷入深思。

她对这种事并非一无所知。

大四时她曾陪表姐去过一次妇产科,那会表姐因为胎停,不得不去医院结束妊娠,她难过又惊惶地在诊室里哭哭啼啼,而医生显然对此司空见惯,全程冷漠脸,就开了两盒药,连医嘱都言简意赅。

周谧以此为依据,振振有声:请几天假,去医院开点药就好了。

张敛又来了电话,宣告耐心无几。

周谧咬咬大拇指,握着手机躲去楼梯间,将其接听。

他的吐字有了压力:“马上三点,我约的医生也是三点。”

周谧问:“你要带我去看医生?”

张敛说:“检查。”

周谧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低却尖刻:“检查了又怎么样,不还是一样的结果,少假好心。”

那边安静了。

过了会,他开口问:“要多少钱。”

周谧哼出讥嘲的鼻音,眼却急速漫出红潮:“我不知道,先转我五千好了。”

“五千够了?”

“差不多吧,”她用词宛若采买东西,急于两讫:“多退少补。”

她照搬他之前的冷静,体面而虚假地演出,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个一直蒙在鼓里的悖德者和受害方,而是因意外和平分开的朋友。

张敛淡应:“行。”

周谧虚脱地往回走,安全出口的门在她身后吱呀合拢,她觉得自己也被硬生生夹了一下,头部急促地跳疼起来。

还没到工位,软件提示叮了声,她点开来看,是张敛的转账消息,数额比她的需求要多出一个零,足足五万块。

周谧没吭声,收下了这笔钱,又退回去四万五。

张敛说:剩余的当营养费,你好好休息。

周谧微哂:也不是全是你的错。做个人就行,好人就不必了。

几秒后,张敛如她所愿,且不发一言地,收走了那四万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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