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6(2 / 3)
幸灾乐祸和落井下石的,这也没什么需要掩饰的。
嘴角微微地上翘,酒窝浅浅地露出了一点。
应全清了清嗓子,立马从走道哪头就传来了细碎整齐的脚步声。
两个小内侍抬了桌椅过来摆好擦干净,椅子上还放了个软垫隔凉。后头一个小内侍利落地从手里拎着的食盒里把还热乎的吃喝给端出来放桌上,最后是一个小内侍细心地在一个不碍事又远近适当的地方放下了一个火盆,保证应全周围暖暖呼呼的。
这流水般目不暇接的一串儿人动作迅捷无声,一看就是平日里训练有素的,不声不响地把应全伺候得周周到到。
应全一掀棉袍,往椅子上一坐。
接过小内侍及时递上热水浸过的湿手巾擦了手,这才拿起筷子端起碗。
吃食也不复杂,就是十分家常的打卤面。
菜码就只有黄瓜丝、黑木耳、萝卜丝和同样切成条的白水煮鸡蛋,点睛的肉酱浇头放在小炉子上热着,雪白的面条一看就筋道。
跑到天牢里头吃打卤面,也是够摆谱了。
尤其是有对比才有落差。
这头一堆小内侍伺候应全一个,隔着个栏杆,傅宗书的伙食就是狱卒塞进去的窝窝头和一碗清的能看见碗底的汤。
好歹汤还是有热乎气的,待遇不错了。
可傅宗书显然不会这么觉得。
在他看来,应全这明显就是狗仗人势地来羞辱他来了。
虽然事实也就是这样没错。
对傅宗书记仇已久的又何止是小皇帝,打从应全武功大成的那天起,傅宗书在他眼里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他等这一天也已经等很久了。
牢房外头,应全舒舒服服惬意悠哉地端着个大海碗哧溜哧溜嗦面,牢房里头傅宗书面前地上放了俩窝头一碗清汤,身上的薄被裹着吧没形象,不裹着就得被冻得浑身哆嗦,应全脚边儿的火盆可暖和不到他身上,恨得眼睛都恨不得出血。
应全慢条斯理地连嗦了两碗面,这才撂筷,掏出手绢儿擦擦嘴,一扫傅宗书,乐了。
生理反应它实在是很难控制的东西。
傅宗书这辈子都没体会过啥叫饥寒交迫,也不知道怎么跟它打交道,不管怎么压制掩饰都难免尴尬,于是越发恼羞成怒,偏生还背着沉重的包袱不肯先开口丢了面子,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
对嘛,本来就是豺狼虎豹,装什么人呢。
小内侍们把碗筷都收拾了,递上一杯热茶,把茶端在手里暖着,瞅着傅宗书,眉头微蹙,眼中含忧,把感同身受演得入木三分。
“您说您这又是何苦呢?”
傅宗书怒极反笑,嘴角带着血,像头穷途末路依旧凶悍的老虎,声音嘶哑阴冷:“不过是成王败寇。”
应全摇摇头,叹道:“您为什么就不能知足一点,闹成这样又是何苦。”
傅宗书嘿然冷笑:“老的伪善了一辈子,死都博了个好名声,小的青出于蓝,我打了一辈子雁都被啄了眼,不争便能有善终不成?知足?先皇无能虚伪,一生所谓的功绩是谁为他立下的?什么君心独断,那些权利都是老夫替他收回来的,他不过凭着身份坐享其成罢了,老夫凭什么要知足?”
应全诚恳道:“凭你没那个命啊。”
傅宗书:!
傅宗书被应全掏心掏肺的一句话噎得差点儿脑梗。
应全说的是真心话,无论是从才干心性,还是从时运机遇来看,傅宗书就是没有那个九五至尊的命嘛。
出生的时候天下都已经被老柴家给打下来了,等到长大能一展抱负的时候,老柴家已经把天下给坐稳了。
熬死了先皇,好不容易幼主登基,想要独揽朝政吧,朝中还有那么多死倔的保皇党跟他作对。
等到费了十几二十年的时间,眼瞅着就能按部就班地把这国家拿下,自己登临至尊的时候,出了大纰漏。
想要拼死一搏,才发现一直都没看在眼里的傀儡小皇帝才是最终boss。
这么一想傅宗书竟然还挺可怜的。
但傅宗书自己并不这么觉得,他觉得自己只是棋差一着,非常委屈。
愿赌服输,他没有小皇帝能装,看走了眼,他认了,但别想他就此俯首。
傅宗书硬是把涌到嗓子眼儿的血给咽了回去,怨毒地看着应全,笑道:“如今我已为阶下囚,你便是再牙尖嘴利老夫也无可奈何,可恨老夫当年一时心软没有斩草除根才有今日之辱。不过不要紧,鸟尽弓藏,老夫的今日就是你的明天,老夫在地下等着你就是。”
应全就乐了:“感情我还得谢您当年饶我一条小命儿呗?”
傅宗书冷笑不语。
应全好笑不已:“明人不说暗话,当年您要是有那个本事,今天就不会在这儿蹲苦窑等死了。”
习武之人,武功高到了一定程度之后通常都有很好的直觉,善意恶意都有感应。
应全天赋异禀,他有两辈子,精神力比常人更加强大,那个时候又惊魂未定,整日里如惊弓之鸟一般,稍有风吹草动就惊慌不已,给了他个存身之所的小皇帝就跟浮木一般,让应全像雏鸟依赖母鸟一样依赖,也跟恶犬维护主人一样忠心,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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