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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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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将暗, 光线阴沉。

邢坤屈膝跪在殿中,抬头往上看了两眼,太子面无表情站在案桌前, 板正的身姿挺拔如松, 不徐不疾写完最后一个字。

“那日为何不说?”

语气冷淡,听着好似没什么情绪。

邢坤心头像是压着沉重的千斤顶,挤压着他胸腔里的呼吸,他深呼吸几瞬,“是属下鬼迷心窍, 请殿下责罚。”

话音落地不久,一声轻嗤已然划破沉寂的气氛。

卫璟微抬下巴, 审视的目光落在邢坤头顶, “她是不是对你哭了?”

邢坤咬紧齿关没有作声。

待宣纸上的墨汁干了过后, 卫璟将他方才写好的字帖收了起来,然后漫不经心又问邢坤:“眼泪汪汪卖可怜哀求你?”

邢坤说不出话来,点头不是, 摇头也不对。

他是太子手里的一把刀, 从他祖辈起就是老将军府中的忠臣。先前他于心不忍帮她拖延的那几日已经是背主。

再叫他说谎,他说不出口。

可要他说出一两句盛皎月的不好, 他也做不出。

卫璟看着他的眼神愈发冰冷,凝结成冰霜寒露, “你何时哑巴了?说话。”

邢坤狠了狠心:“是属下定力不强,心软了。”

卫璟冷笑了声:“你自己下去领罚。”

邢坤并无怨言:“是。”

不知为何,卫璟从邢坤口中听见这件事分毫都不觉得奇怪, 他早就起了怀疑, 是他被她耍的团团转, 对别人总能狠得下心, 对她就总是心软。

盛暄有两个孩子,龙凤胎。

一个儿子。

一个女儿。

盛暄在朝堂从不做没有把握之事,万分保险谨慎。卫璟也没想到他竟然做这种大逆不道,稍有不慎就要全家陪葬的事。

她那样胆小的人,竟然也有胆子,在他身边演了这么多年的戏。

卫璟感觉心里心头有火在烧,连带着皮肤底下的血液都被烧的滚烫,沸腾了起来,他已经鲜少又如今这么沉不住气的时候,袖中的手掌因为过于激动而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

卫璟深深呼吸,逐渐平复气息,手指尝试捏起面前的杯盏,手指还有些颤,手腕甚至使不上力气,茶杯打在地上,惊动了外边伺候的人。

曹缘战战兢兢进屋,瞧见地上的碎玉,赶忙使人进来收拾。

殿下这是动了气?邢统领伤才好就惹到殿下了吗?

曹缘给宫人使眼色,叫他们又沏了新鲜热乎的茶。

卫璟说:“不用忙活了,都出去。”

曹缘不敢多话,领着人赶紧离开书房,太子心情不佳时最忌讳旁人打搅。

卫璟心里迟迟静不下来,他想起了许多事情,譬如她几次三番要他出手帮忙毁了和侯府的婚事。

她很抗拒。

还有她那个从未露面的妹妹,恐怕就是她本人。

想到这里,卫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顾青林恐怕早就发现了她的身份,当初才会那么反常一定要娶她。

侯夫人打断了两根藤条也拦不住他执意求娶的决心。

四处求人,甚至还算计到了头上。

这桩婚事,是圣旨赐婚。

谁也毁不掉。

卫璟生生捏碎了手中的瓷杯,碎片割破掌心的肌肤,鲜血顺着脉络缓缓流淌,他却毫无痛觉。

盛皎月还不知自己已经大祸临头。

文选司平日的活计倒也不多,只是琐碎,姑且也能算个清闲的职务。短短几个月,盛皎月已经和同僚处好了关系,她肯做事又不会抱怨,同僚渐渐待她也就改了看法,觉得这人踏实肯干。

盛皎月向上峰请了半个月的假期,说是回家休息养病。

上峰也很好说话,大手一挥,批了她的假期。

不过这也使看她每个月勤勤恳恳从不缺席的态度下,才肯给她半个月之久的休沐。

盛皎月这些天在家就能换回女装,每日都去哥哥的院子,陪哥哥下棋用膳。

盛清越喜欢看妹妹穿裙子,她不该被他的身份所拘束,不该承受父亲强加在她身上的枷锁。

这天吃过午膳,盛清越说:“等过了假期,你就辞官吧。”

盛皎月惊诧:“哥哥?”

盛清越说:“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其他事都交给我。”

盛皎月担忧蹙起眉头,她和哥哥并不是十分的像,换回来也会被人认出来。

兄长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一句话打消她的疑虑担心:“七皇子正得宠,只要他们拿不出实证,没人敢说什么。圣上也只会睁一眼闭一眼。”

圣上是最疼七皇子的。

对张贵妃及其娘家也颇为偏心。

初夏微燥,炽明的日光堪堪落在她的头顶,晒着少女裸露在外的肌肤。微风扬起轻薄的衣摆,她有些茫然。

其实——

如果没有那些烦人的事情。

她很喜欢做官。

自由自在,还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盛清越又问:“听说你想去苏州?”

盛皎月有点愣,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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