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9章 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1 / 2)
暴雨挟着海水冲刷了甲板,朗姆酒的味道与鲜血混合纠缠,满是裂痕的桅杆吱吱作响,讨厌的猴子蹲坐顶端。
威尔·特纳取代了戴维·琼斯,成为了“飞翔的荷兰人“号的新船长,每十年可以上岸一次,跟爱人伊丽莎白团聚一天静坐于窗边的女人随手关了电视,重新拿起一条棕色的蜡线。
晨光穿透轻雾,唤醒了附在玻璃上的水珠,折射得七彩斑斓;融化的奶酪在盘中蜿蜒,掠过香肠,绕过煎蛋,最后与咖啡在嘴中缠绵。
从普迪峡湾吹来的海风潮湿阴冷,圣玛丽教堂的赞歌清晰可闻,客人订制的皮具被精心包好,特有的火漆印子余温未断。悬在门廊的风铃发出几声脆响,女人的脸上瞬间堆满热络殷勤。
闺蜜二人双手紧握,那不时发出的笑声,引得路人频频侧目。对面的水果店老板摆弄着浆果,不远处的餐馆里正料理着雪山鹑,街角的花店清香怡然,屋顶的野猫心慵意懒。清冷的小街似乎有了温度,可女人手边的电话声却搅乱了这幅画卷。
多少人会在午夜时分抬头痴望银河?多少人见过巨浪滔天的夜晚?多少人能在极圈冰洋上憨憨入睡?又有多少人敢直面飓风,笑对冰川?
作为海员,男人选择了自由,但同时又被爱人所牵绊,每一次的分离都是为了更好的相见,每一滴蒸发掉的汗水都是种男人的浪漫。佣金虽然还算丰厚,但那也是以命相搏后的辛苦钱,因此除非在信号缺失的区域,男人决然不会选择通过卫星电话传递思念。
躺在如扁平盒子一般的睡床上,纵然周围都有铁栏挡着,可在像这样风雨交加的夜晚,身体还是有从床上被抛到地下的危险。
男人索性翻身坐起,在习惯了一阵横摇纵倾的不适感后,便穿好衣服走出舱门。整条走道仿佛永远都湿漉漉的,也不知是被外面的雨水浸润的,还是被男人们的汗水所沾染。
脏兮兮的工作服上依旧残留着鱼腥味,冰冷的塑胶鞋让人举步维艰,船长室里的灯火早已熄灭,厨房门上的电子锁跳动着幽蓝。
海员们的休息时间宝贵且短暂,有人选择去恢复体力,也有人选择告慰精神。男人来到休息室,在经过一番寒暄后,便拿出卫星电话,拨出了那串深入骨髓的号码。
卑尔根是座脾气古怪的城市,前一分钟碧空如洗,后一秒就布满阴云,因此“雨城”是它最贴切的标签。
正与好友攀谈的女人突然被来电打断,在扫了一眼号码后,她一边示意好友改日再聊,一边快速按下了接通键。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女人强忍着泪水,关心起对方的一切。
而正在休息室里抽烟的男人则连连称是,在一番询问后,便小声倾诉起爱恋。欲要上前打趣的伙伴被他瞪了回去,可满肚子的情话却如何也不能说完。
脚上的淤青被描述成不小心踢到门槛,腿上的划痕被美化为跳蚤乱窜,手臂的红肿被粉饰成运动健身,偌大的黑眼圈则皆因牵挂爱人。
女人默默的听着这些“胡搅蛮缠”,颗颗泪水止不住的摔落地面。十几分钟后,电话再次陷入盲音,整个皮革店也瞬间寂静索然。
时间已经来到正午,女人叹了口气,便起身走出店门。濛濛细雨打在脸上,少了些许明朗,也多了不少释然。
男人收好电话,在与伙伴们闲聊一阵后,也转身返回了房间。虚掩的舱门外偶尔响起几句笑骂,同屋的室友早已酣睡入眠,窗外的风暴依旧凶猛,水下的渔网不知是否盈满。每个风暴日都是灾难,因为它决定了所有人的佣金。
女人走向位于城市西面的旧市街,这里仍然残存着许多十九世纪中叶的木造建筑。古朴的大道,热闹的广场,布满苔藓的小石径,甚至许多建筑物内部依旧保留了原有的样子。
并排而立的木头矮房颜色鲜艳,橙白相间的鳕鲱鱼块交错摆放,码头的游客摩肩接踵,行走在住宅区的女人步伐缓慢。
不知何时,一轮红日探出了海平面,男人在洗漱完毕后,冒着风浪去船头收起锚链。呼啸的海风使甲板异常危险,刚换的衣服被雨水再次湿润,大副的指令清楚且准确,船员们的身影有序而不乱。
熏鲑鱼的味道传统古板,驯鹿肉与土豆泥的结合取长补短,土石咸香的葡萄酒刺激着味蕾,樱桃慕斯则是餐后甜点。窗外的欧石楠花玲珑剔透,片片花瓣随风舒展,巨大的麋鹿兽角残破不堪,但那苍莽的气息依旧令人毛骨悚然。
返回内舱的海员们开始享用早餐,可鲜美的海味却早就难以下咽。将近半年的海上漂泊令人疲惫厌烦,因为他们不会天天钓鱼,不会用海水洗衣服,不会始终对海鲜兴致盎然,更不能环游世界,逐日追月天际间。
但船员却是最单纯的一群人,只因在船上工作少了许多的勾心斗角,更极少出现陆地上的明枪暗箭。海员们的生活环境或许是世界上唯存的尚未污染的空间,他们远离了喧嚣,避开了因功名利禄去尔虞我诈的相互倾轧。
在烈日下低头扫舱时的互相调侃,在甲板上挥汗如雨敲锈时的兄弟情深,还有那远在家乡的女友或妻小,以及那只面恶心善的山妖精灵。
虽然海员们可能会在这样的环境里快速积累负面情绪,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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