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0 章 160(1 / 4)
第160章
千寿郎被兄长揉的头发一团乱。他挣扎地眯着眼,在兄长的手下问:“什么叫做‘我想多了’?意思是…兄长其实也是喜欢宇喜多小姐,想要娶她的,是吗?”
说这句话时,千寿郎的眼里有期待。
面对弟弟的神情,杏寿郎一时说不出原来想说的话了——那句“宇喜多已经嫁给别人了”,听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的残酷。
千寿郎很少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请求,或者说,懂事成熟的弟弟几乎不向自己请求任何东西。从记事前就失去了母亲的千寿郎,从未感受过来自女性长辈的关爱;还是少年的年纪,就承担起了照顾一整个家的责任。
如果打破了他的希望,一定会让本就善感的弟弟流下眼泪来吧。
杏寿郎安静了许久,将揉弟弟头发的手收了回来。他将头放低了一点,与弟弟视线平齐,笑着说:“不能这么唐突她。对于宇喜多小姐而言,我们不过是认识了没多久的陌生人而已。”
——就先用这个借口拖延着吧。
听了兄长的话,千寿郎眨了眨眼,露出了笑容说:“我明白兄长的意思了。”
“那就好。”杏寿郎说。
千寿郎很快跑开了。望着他的背影,杏寿郎久久地安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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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炼狱家安静了下来。
炼狱杏寿郎沐浴过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躺入了被褥之中。略有疲累的身体,催促着他早早休息,但是合上双眼后,他竟睡意全消。哪怕翻来覆去,也并无入睡的征兆。
更奇怪的是,他那本是一片黑暗的眼前,慢慢地浮现出了一道身影。这身影像水编织而成,又像是一场幻梦。挥之不散,也永不消失。
他想努力看清那个人的面貌,但却始终有一层朦胧的白雾横在他的眼前。一片金黄色的日轮花海在夏日的风中起起伏伏,偌大的花盘向天际开着,追逐着那永不可求的炎阳。
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人在吟诵和歌:“相逢时日少,如此葵晤日且稀……”一双眼隔着水雾望过来了,湛蓝的一片,像是雨后的晴空,也像是太阳的障眼法。
杏寿郎彻底睡不着了。
他在黑暗里眨了眨眼,干脆慢慢地坐了起来。月光从门缝里漏进来,洒落在榻榻米上。
不如出门走走吧。他在心里想着。
一声轻响,他移开了纸门。月色下的庭院十分安静,池塘里的三色鲤似乎也睡着了,波纹上漾着一片粼粼的、安静的月光,夜风一吹,便全部散开了。
沿着走廊过一个转角,便是客人所栖息的房间了。
他慢慢地朝前走去,目光张望着池塘的夜色。
我不过是随意地散散步罢了,也许一会儿便能睡着——他在心底对自己这样说——这么晚了,宇喜多一定入眠了;就算自己贸然地出现,也不会打搅她的休息。
怀着这样的念头,他走近了优娜的房间。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走廊之上竟然坐着一个女子的背影。她只穿着单薄的白色寝衣,赤着的双足垂在廊下,慢慢地晃悠着。用发绳随意绑起的黑发,闪着绸绢似的光泽;月色之下那道弧线美丽的脖子,就像是露水凝出的。
杏寿郎微微一惊,想要后退,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脚步声惊动了优娜,她侧过了头,诧异地看着来人,问:“炼狱先生,你也没有睡觉吗?”
一双湛蓝色的笑眸,轻轻弯起。
明明未做任何的亏心事,不过是来此处散散步罢了,杏寿郎的心底却轻微地一乱,像是见到了自己无法匹敌的对手。
但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露出了平日里的笑容,回答说:“没错。明天就要离开家去执行任务了,暂时无法睡着,所以起来散散步。你也是吗?宇喜多。”
“是呀,”优娜说,“白天玩的太过高兴了,现在还睡不着觉呢。”
杏寿郎走近了她,在她身旁跪坐下来。他还是那样宛如觐见主公一般的姿势,分腿而坐,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
“今天谢谢你了。”杏寿郎说。
“诶?”优娜有些不解,“为什么要谢谢我呢?”
“啊……是因为千寿郎的缘故,”他说,“他一直独自留在家里,好久都没有这样开心地出门玩耍过了。说实话,我这个兄长做得并不称职,总是在外忙碌猎鬼。今天你陪他去花田的时候,他显然很高兴。”
“……是这样吗?”优娜慢慢地笑着,“其实该道谢的人是我。我离开我自己的家人已经很久很久了…我也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见过他们。但是,和千寿郎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像是回到了家里一样。”
无论是炼狱家的兄弟也好,还是这个小镇也好,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时间很慢,又很安静,悄然地流淌着,仿佛是从别处偷来的;从日轮花的花盘、碗里的甘梅、松虫与金铃虫的鸣叫声里偷来。
这是很轻快的幸福,感觉不错,她很喜欢。“你也听说了吧,千寿郎的事情,”杏寿郎的头一低,笑容有些消散了。他说,“千寿郎他…并不具备剑术的才能,也无法成为猎鬼人,对于他来说,这也许是件好事——我希望他能专注于自己想做的事,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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