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九章 断绝(2 / 3)
道:“杜微渐,你收敛些,你也是此事的帮凶,怎敢如此跋扈?刘西丁做的对,他难道要欺瞒我们不成?莫非要和你们一样做出这等让人痛心之事不成?”
杜微渐狠狠的瞪着刘西丁,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一个平素沉静温文之人,此刻却变得如此的愤怒和可怕。
林觉心里很欣慰,杜微渐对自己没得说,他其实也是个性情中人。当初他对自己不假辞色,不搭不理的,确实给自己的印象不大好。但接触之后,林觉才发现杜微渐其实是个并无太多心计之人。他有事便表现在外,直抒胸臆。喜怒都在脸上和言语里,从不会隐藏自己。这种人其实最为单纯可爱。他也是个热血之人,他来条例司是真的为了变法成功的梦想而来,不像条例司中的一些人是为了投机而来。了解了这个人之后,林觉便迅速的跟他成了好朋友。此刻他为自己痛斥刘西丁,也正是他性格直率单纯的表现。
“林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还要抵赖么?还不老老实实的认罪认错,休想抵赖。”严正肃转向林觉高声喝道。
林觉长长吁了口气,沉声道:“两位的大人,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承认了,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是我发现了新法条例内容和之前商定的内容不符,所以才决定掉包的。林觉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承认是我干的,但我却不能认什么罪,认什么错。”
“混账东西,既是你做的,为何不认错?”方敦孺怒喝道。
林觉轻声道:“两位大人之前是怎么承诺下官的,你们答应了按照我的建议制定新法条例,可你们违背了诺言,暗地里修改了条例的内容。两位大人不诚信在先,下官不得不这么做。两位大人错在我之前,除非两位大人认错,林觉便甘愿认错甚至是认罪伏法。”
“呵呵呵。”方敦孺怒极反笑,指着林觉的鼻子摇头道:“林觉,老夫没想到你竟然变成这样,你来条例司理应发挥才能,为变法助力。严大人和我对你期望甚高。可是你自大成狂,不将老夫和严大人放在眼里。老夫和严大人都没你见识广么?你不断的提出各种相左的意见,严大人和我都对你容忍再三,那是爱护你,可不是纵容呢。条例司中你要做主是么?可惜你还没那个本事。我和严大人倒要遵你之命行事?你也太狂妄了。林觉啊林觉,曾几何时,老夫对你抱有极大的期望,希望你能将来能有所作为。你颇有才情,更有谋略,倘若调教得当,将来必是朝廷栋梁之才。可是你已经完全迷失了自己,你已经不是老夫所期待的那个林觉了。老夫是你的老师,但老夫已经无法管束于你,你已经走上了跟我不同的路。既如此,倒也不必强求。老夫虽然痛心疾首,但也不愿将来因你而背负骂名。林觉,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从此后你是你,我是我,你不再是我方敦孺的弟子,我也不在是你的老师。之前种种就当是一场梦,从今后一刀两断,两不相干。”
方敦孺言语悲愤,声音虽轻,却不啻滚雷在顶,震耳发聩。包括林觉在内的在场众人都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被他的话惊的目瞪口呆。
“先生!”林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叫道。
“方大人,您怎可这么做?林大人是为了新法着想,为了两位大人着想啊。他所做所为并不是为了谋私人之利。他对您也是极为敬重爱戴,您倘若逐他出门墙,对林大人何其不公?”杜微渐大声叫道。
“莫说了,这个想法我很久以前都有了,倘若不是念及昔日情分,老夫早就做出决定了。但情分是一回事,道义是另外一回事。倘若我方敦孺的弟子跟老夫处处作对,处处掣肘,那便是道不同不可为同道。这一次你们做的太过分,太大胆妄为了。他的眼里根本没有我,老夫看透了这一点。断绝师徒关系之后,便少了些情感的羁绊,于他于我都是有好处的。从此后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去干他想要干的事,而老夫也不必为他而烦恼。这恐怕也是他所希望的。我意已决,不用多言。”方敦孺唇角抖动,沉声说道。
林觉面色灰白,跪在地上说不出话来。狼来了,狼真的来了。
杜微渐对林觉道:“林大人,还不向方大人求情认错么?”
林觉怔怔不动,不是他不想求情,而是他心里明白,求情认错怕也是没用了。从方敦孺的话语之中,他感受到了那份决绝,这不是求情便可解决的。况且,自己和方敦孺之间的裂痕也不是仅仅因为今日此事而引起的,而是长久以来各种事情积累而成。这也不是第一次方敦孺要将自己逐出门墙,这已经是他第四次说出这种话了。这说明,他其实已经对自己的容忍到了极限。
方敦孺本来就是性子刚烈之人,他需要的是身边人,自己的妻子女儿学生绝对的服从自己的想法,且甘愿付出牺牲来成全他心中的理想。这一点在书院之中还好,但在入仕之后便很明显的表现了出来。他不去顾忌任何人的想法,一心只为了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事情而奋斗,所以行为上也偏激而强硬,听不得任何的意见,行事上也变得不择手段起来。
当初林伯年的事,他丝毫没有顾忌林觉的想法,便让林觉心中留下了阴影。迫的林觉不得不用近乎胁迫的手段跟他做了交易。从那时候,师徒之间的隔阂已生。这之后,在变法之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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