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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帘疏雨(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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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他靠近,重楼瞧了瞧空空如也的手掌,挑起了眉毛。

他正欲说话,却见景天三两步蹿到自己背后,分外热情地推拿起来:“刚看魔尊大人自己擦洗的力道,我已经有了些侍从的认知……”

重楼偏过头,与景天闪烁不定的明亮星眸对视。

呵,端的是‘双瞳剪水迎人滟,风流万种谈笑间’。

“哼!”魔尊一看就知道,心上人又在想坏心思了:“无事献殷勤,说吧!”

景天不禁笑得更加灿烂:“我在想,这浴池这么大,每次用过,这灌了灵药的池水都得全换,魔尊大人果然富裕啊。”

这么大容量的排水系统,肯定是设置了空间阵法的。

那我有没有可能利用这个,逃离魔窟呢?

可惜,重楼远比景天想的敏锐。

“想故技重施?”魔尊一手捏住小狐狸的下颚,似笑非笑道:“本座倒是忘了,你能手动修改空间传送阵法,确实颇有阵道天分。”

景天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当然不,我就随口一赞。”他直接打消了这个目前看来完全不可能成功的消息,尽可能表现出无辜的眼神,与魔尊对视着。

就仿佛刚认真四顾的时候,真的只是欣赏,没有到处寻觅空间节点和阵法的踪迹。

可是,魔尊“罚”个侍从,需要证据吗?

景天被捞起两根狐尾、挼动两只狐耳,浑身都软倒在重楼怀里,只觉尾椎下隐隐发痒。

“额……”被重楼意犹未尽地松开时,景天发软的腿一个踉跄,险些就摔个倒栽葱。

好在重楼一把揪住他的尾巴根翻了翻,为他稳定好了站姿。

但是,惊鸿一瞥瞧见的,让魔尊的眸色更加深沉。

他其实很克制了。

做的这几次,重楼都还记得,景天初经人事不久,肉身强度不够,怕是经不起他大力征伐。

“……我……”景天不得不扶着重楼的小臂,才能勉强站稳。

重楼也知道他此刻的尴尬,有意给出个台阶。

而这个台阶,魔尊是真心真意找的。

“这么漂亮的手,伺候人实在暴殄天物了。”他一把抽去景天温热的手掌与自己小臂间的隔阂。

毛巾远远飘走了,而景天怔在重楼身畔,迟疑不解地看着他:“魔尊?”

“小狐狸,你擅长什么武器?”重楼如是问道,脸上并无笑容,唯有一派四海八荒天地奇珍尽在掌中的坦荡淡然。

景天听出了他的意思,明净的瞳眸仿佛盛了满天星光:“我素爱剑。”

果不其然,魔尊笑了:“那就随本座去库房挑一把。”

他瞧着景天压抑欣喜、等自己继续发话的模样,唇角的弧度升起到了最高:“若一月之后,你不能接本座一招,就收回。”

“一言为定。”有机会往另一个方向发展,哪怕还是被魔尊用来解闷,于景天而言都是益处。

重楼便拉着他走上岸,为彼此随意添了一件长披风。

魔宫好像真没什么人。景天于心中再三感叹,几乎与重楼并排的脚步不自觉欢快起来。

魔尊的私库也确实如小狐狸所想,富丽堂皇,整整齐齐,每一个架子上都摆放着灵气充沛的宝物。

偶尔有灵光内敛的,景天下意识觉得,这肯定是比其他更珍贵的。

“可挑中什么了?”重楼负手看他左转右转,把自己往货架堆里埋得越来越深,呈放任自流的态度。

景天伫立在宝库深处的一个单独列柜前,眼睛怎么都转不开:“嗯。”

听出他被绊住了注意力,重楼干脆走了过去。

“……”看清楚的那一瞬,魔尊无言以对,但毫不意外。

听见脚步声的景天转过身,恰好将重楼来不及收敛的复杂神情看在了眼里。

“魔尊,这把剑有什么来头吗?”他顿了顿,见重楼没露出什么反对之色,才道:“我看,只有祂是单独陈列的。”

漫天血色自意识深处卷土重来,可重楼瞧着站如青松的景天,头一次没受影响。

“你猜对了,很有来头。”尽管痛彻心扉的阴影还在,但他竟然也能含着叹息的笑意,坦然答道:“这把剑曾经的主人,是天界神将之首。”

魔尊微微一笑:“前些年神魔大战时,祂曾刺穿本座魔心,满饮心头热血。”

“曾经?”景天愣住了,随即便是若有所思:“也就是说,这位神将……输给了魔尊?”

不然,神将佩剑怎会作为战利品,被收藏在魔尊私库里呢。

“不。”可是,重楼摇了摇头:“他从未败给本座,却输给了自己。”

景天瞪大了眼睛,十分不解:“输给自己?!”

“攻敌所必救,本座布了一个棋局,杀的是九天玄女,而他…”重楼凝视着景天,眸光深邃莫测:“撞进来,活子换了死子。”

景天听懂了:“那也还是败给了魔尊。”

攻敌必救,是心灵的交锋。

神将固然是输给他自己的原则,可这原则,不也是魔尊为劲敌布好的末路终局嘛。

“不。”但是,重楼又一次给出了否定答案:“他是明白本座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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