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嚣张跋扈的草包太子(1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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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考之后便是殿试。

一如周时誉所料,皇帝也好,尹家也好,全都在费尽一切心思为他造势,辞藻夸张到周时誉听了都觉得有些讽刺。

他们需要的不过是个文人代表,那人是谁不重要,究竟有几斗才学也不重要,能不能听他们的话、配合他们演好这场戏,这才重要。

傅良背靠傅家,也不缺人为他扬名,一时间长安有了两位千年难遇的才子。

与周时誉的如临大敌相比,章家要随意许多,几乎没有太大的举动,仿佛是觉得自己稳坐钓鱼台,故而不屑于出手。

以章家的根基底蕴,也确实不是这一件事情可以动摇的,半个朝堂都为他马首是瞻,他若是坚持,众口铄金之下,谁是状元还未可知。

章惟德与傅高业同乘一辆马车入宫。

因为沈明恒的关系,章家有了几分危机感,与包括傅家在内的世家联系愈发紧密。

“尹则诲近来声势不小,丞相不担心吗?”傅高业掀开车帘一角,再次落榜无缘殿试的寒门学子守在宫门外,还有不少读书人专程从附近州县赶来,霎时间蔚为壮观。倘若有人在此振臂一呼,天子坐着的龙椅怕是都得抖一抖。

章惟德平淡地扫了一眼:“放心,闹不起来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尹则诲还不至于做。最次的结果,不过就是换个太子罢了。”

傅高业诧异道:“看来章丞相已经有想法了?一十六年的培养,丞相就忍心?”

“圣上还年轻,这点时间,耗得起。”

傅高业便知章家已经决定了要放弃沈明恒,他仍记得那一千两金子的仇,幸灾乐祸般地笑道:“听闻太子殿下与几个富商走得极尽,看来是长大了,也懂得培植自己的人手班底了。”

章惟德也笑,眼神中有微微的轻蔑:“我当他要这么多钱是想做什么大事,原来只是区区商户,当真是扶不起的烂泥。”

连章振听完之后当晚都喜得多吃了两碗饭,不仅没阻止,反而乐见其成。

*

沈明恒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慢悠悠吃了午饭,又去书房里数了一遍他的金子。

不得不说,章家真有钱,这些金子可真耐花,柳沅他们已经往燕丘送了两批粮草药品了,居然才花了不到十分之一。

沈明恒又拿了两块金子出来,然后在箱子上层堆满了书籍,又写了封信塞进去,最后才将箱子合上。

这箱子被以书童宋景年的名义送到了他所居住的客栈。

满皇朝的目光都在注视着皇宫中的唇枪舌战,无人在乎一个小小的、被太子厌弃以至于人还在殿试行李就被扔回了客栈的书童。

那客栈有三皇子殿下派来的侍卫暗中把守,想来是遭不了贼的。

沈明恒把书房锁上,正准备到小花园看看风景,便听说宫中来人了。

传口谕的内侍毕恭毕敬:“参见太子,陛下宣殿下入宫。”

“是你啊。”沈明恒瞥了他一眼,发现是他刚来时见到的那个内侍,同样是因为科举,同样是宣召他前往,大概也同样不是什么好事,只不过内侍的态度倒是变了许多。

内侍头更低了些:“此前冒犯了太子,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上次他以为沈明恒必死无疑,结果这人活蹦乱跳到现在,这次大明殿内虽然吵得很厉害,但谁知道沈明恒会不会有事?内侍可不敢再得罪沈明恒一次。

而且……他原以为他死定了的,可是一个月过去了,沈明恒却没找他麻烦。

分明沈明恒没有为难他,他却反而对这人敬畏了几分。

“孤不恕罪,孤记仇得很。”沈明恒轻哼一声:“冒犯了孤的事,等孤回来再找你算账。”

大抵是沈明恒说这话时并不怎么凶狠,所以内侍竟也没多害怕,但或许是多年习惯,他仍再度躬身,伏低做小,赔笑着应了声“是”。

沈明恒无声地叹了口气。

童岸早就备好了马车,沈明恒难得没有骑马。

他今日换了一身比较正式的暗红色朝服,繁复而庄重,连带着他往日的散漫轻佻都褪却,只留下不怒自威的凛然气势。

君子正衣冠,穿上这身衣服,他便该记得他是大周的太子,而太子当有太子的气度,当有一国储君的担当与荣耀。

大明殿外,两侧侍立的宫人推开殿门。

时暮色四合,日影西斜,夕阳的余晖迫不及待地洒进,铺就了一道闪着金光的大道。倘若日月有灵,这一幕该如同献祭与朝圣。

沈明恒逆着光进来。

大殿之中,万籁无声,所有人整齐地呆滞了一瞬。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沈明恒穿这样的衣服。这人素来不学无术,不讲规矩,无人知他还有这一身非凡气度。

便是再迟钝的人也能反应过来眼前这人与那“草包太子”的不同。

事先有所猜测的章惟德目光中划过一丝忌惮与阴狠——早知沈明恒在装,不曾想他居然装得这样彻底,十六年来背负着那样不堪的名声,倒还真是委屈他了。

沈绩眼中惊疑不定:“你是太子?沈明恒?”

来人轻笑一声:“陛下,瞎了就请太医来看看,别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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