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处(2 / 3)
胡子直发抖。
许念笑了笑。
对于剃毛这件事,猫猫狗狗出奇统一,都不喜欢。
许念自有办法——只要不让这些小家伙看到剃毛的过程,它们就不会知道是谁干的,等新毛长出来也就忘了这茬。
他哄着曲莲趴下,然后找来布条,眼疾手快蒙住了头。
接下来就容易了。
许念举起剃刀对着那片脊背一顿修理……
黄白相间的毛发飘落在纸上。
许念的刀法还是不错的,很快就把毛都剃干净了,露出光溜溜的皮肤。
他仔细瞅了瞅,曲莲的皮肤是带着粉色斑块的那种。
——“好啦~大功告成~”
曲莲刚被解去遮光布,立刻回头看了看自己光秃的后背,然后呜呜地喵了一声。
许念把剃刀藏刀背后,笑道:“不是我干的哟,别记仇。”
骗人无耻,骗猫则全然没有底线。
只是他没想到,曲莲的眼里原本还只有发现自己秃了的伤心难过,听他说出这么一句话,忽然透出些……
幽怨,幽怨之中甚至还带了一丝嘲讽。
许念暗道糟糕,屡试不爽的伎俩居然被这猫识破。
“啊哈哈,好啦好啦,咱们吃饭。”许念哄道,“今天还给你吃鸡肉。”
一碗香喷喷的鸡肉沫端上来。
许念看着曲莲,敲了敲碗边。
曲莲也盯住许念,但一动不动。
许念叹口气:“好吧,我承认是我干的,但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让你的伤快点儿好起来。”
空气安静片刻。
曲莲的两只耳朵往后动了一下,似乎接受了许念的道歉,埋下头认真地吃起来。
*
许念忙乎完馆里的事,出门去甜水巷买药。
甜水巷也不似往常热闹了,但还有一家药铺生意不错,便是巷子口的本草居。
本草居和别的药铺不同,非但不禁止猫出入,还在门口摆了一处木屋专供街上的流浪猫寄宿。
过路的就问了,这给人抓药治病的地方,怎么对猫这么客气?
此间故事说来话长。
沈母是一个喜欢逗猫儿的老太太,听说狸奴馆有只绣虎乖巧黏人,就偷偷让丫製拿钱去聘回来,起名字叫花奴。
花奴胖乎乎的,只和人亲近,却没什么本事。
沈珀得知十分恼怒,说这猫在家里闹鼠患的时候躲得比人还远,竟然要二百文钱,实在欺人太甚,他脾气又直,便找到狸奴馆要让许念退钱。
“沈兄可知钱是小事,缘分宜结不宜解。”许念不卑不亢地把钱退给他,叮嘱道,“令堂纳的聘,契纸成双份,就当尽一份孝心,千万别拆散。”
沈珀见许念并不在乎这些钱,忽觉得此话也有理。
“我家开药铺,一片仁心,本也不会讹诈你。”沈珀没接钱,朗声道,“如今留守城中的人家都不容易,且看你说的缘分从何而来,若不灵,我再原物送还。”
许念躬身回礼。
谁知福报不到一个月便来了。
夜半三更,值夜的管事偷摸出去喝酒忘记关紧门窗,叫那灯烛被风吹倒滚到了草药堆上。
草药被火星一溅就烧起来,然而此时沈家五口人都在内院安睡,对前院的一切毫不知情。
沈珀在睡梦中听见啪地一声。
他睁开眼,发现是花奴从窗户跳进来把陶罐打碎了,还蹲在窗口朝他不停地叫。
他正要骂,忽闻到烟味,猛地一醒。
——“走水了!快救火!”
所有人及时惊醒,合力把这场大火扑灭。
好在有花奴,沈家只是损失了一批草药,没有一例伤亡。
沈母次日把儿子叫到床前,抱着花奴哭道:“你父亲走得早,我含辛茹苦拉扯你长大,老来也没什么指望就想有个陪伴,可你个不孝的东西还嫌弃它不会干活,要把它送走,难道也嫌我老了没用了不成?好好好,我倒要叫你看看,这个家离了它,谁还活得成?!”
沈珀听出一身冷汗,哪里敢忤逆母亲,连忙磕头赔罪。
细细回忆,若非花奴打碎罐子惊醒自己,后果不堪设想。
从此沈珀变了性情,好吃好住地供养着这只狸花猫,逢人便说猫儿是吉祥之物。
只要是许念来取药,不管是给人用的还是给猫用的,沈珀一律不收一文钱。
——“我没听错吧,你说那猫能听懂你的话?”
沈珀站在格柜之前对方子取药,秤好斤两,回过头看了许念一眼。
许念说没错,便把捡到曲莲的经历复述出来。
沈珀道:“若没有之前那事,我肯定觉得你胡诌,可现在我信你了,真就是这样的,猫能分辨好赖。”
许念道:“既如此,你要不要再聘一只与花奴配种?”
沈珀道:“公的?”
许念道:“是啊,不是公的怎么配,我既然与你提此事,自然是毛色品种这些都考虑过。”
沈珀道:“说的我倒是心里痒痒,可那怎么也是你和它的缘分,你不想自己养着吗?”
许念笑了笑,摇摇头。
狸奴馆只是猫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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