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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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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容落云辞行,匆忙说了几句。”

一提容落云,估摸少爷的心情能好起来,杜铮连忙接腔:“少爷,你怎么说的?”

霍临风咽下最后一口:“我说了一句大酸话。”

他说——“天地之间,我只爱过你。”其中有一个“过”字,并非从那以后便不爱了,而是做好最坏的准备,即此番战死,他这一生只爱容落云一个。

如此的话,他也没多少遗憾了。

霍临风低语道:“昨夜月圆,容落云在做什么?”

杜铮说:“二宫主做什么我不知,但二宫主一定很想念少爷。”

霍临风浅浅地笑着,昨夜浴血奋战,顾不上想念那人,今日要补上才好。战事暂休,他也该睡一觉,养养精神以待来日。

“不必伺候沐浴了。”他吩咐,“把吃食拿去分分,叫将士们都尝个甜滋味儿。”

待帐中徒留自己,霍临风仰躺在榻上,探手入怀,摸索出那条白果灰帕。他日日带着,舍不得擦汗拭血,偶尔摸出来看一眼,仅图个心安。

秋已近半,白果树的黄叶子落得厉害。

往常,容落云总将飘零的黄叶攒起来,用线穿好,挂在檐下作秋叶帘子。今夕却无法,逗留长安城,而后便要奔赴塞北。

露水清晨,容落云梳洗完毕,在桌边端详那封密函,陆准为张唯仁换药,一步三回头似的,动作一下,偷瞄容落云一眼。

他这般分心,难免失了轻重,惹得张唯仁闷哼一声。容落云未抬头,心知肚明道:“老三,你有何事?”

陆准反问:“二哥,你真要独自去塞北?”他不放心,那里正打仗,况且,路途中被抟魂九蟒追上该怎么办?

容落云说:“事关霍临风的性命,甚至关乎定北军将士和塞北百姓的生死,刀山火海我也要去。”

陆准急道:“那可以给三皇子,让三皇子派人去啊!”

容落云沉默一会儿,淡淡回道:“我信不过他。”

他凝神盯着密函,老三有一句说得对,倘若途中遇见抟魂九蟒或旁的什么,出了意外该如何是好?

那般的话,便无人掌握陈若吟勾结阿扎泰的证据。

张唯仁亦考虑到这一点,问:“二宫主,必得寻一完全信任之人,将密函之事告知,以防不备。”

容落云点点头:“是,我会誊写一份,以防半路生出不测。”

伤口包扎好,张唯仁更衣束剑,走到窗前暗暗窥视。天还早,而街上的骁卫流动巡逻,显然是陈若吟派人追查他们。

关紧窗,张唯仁道:“向北的关卡必定也设了防,二宫主,我先向北出发,若有人追踪埋伏便可引走他们,你便安全些。”

容落云执笔一顿:“我知道你武功不凡,可那剑伤不轻,太冒险了。”

张唯仁笑道:“冒险有何惧,大不了一死。”

容落云不禁一凛,虽然他从不畏死,却依旧被对方的洒脱震慑,再动笔时忍不住暗忖,探中高手,亦将生死抛却,实在是难得。

转念一想,张唯仁武艺非凡,被霍临风招揽前,早该在江湖中闯出一番名堂。忽地,他忆起昨夜的情形,张唯仁的身姿有一种熟悉感,和霍临风一样,是“兵”的劲儿……

而那股劲儿,在昨夜之前一直藏着。

容落云轻声道:“你不止是探子,对么?”

张唯仁倚在窗边:“二宫主说笑,那我还是什么?”

容落云说:“未猜错的话,你是定北侯的人。”

张唯仁缓缓道:“为小侯爷所用那日起,我便是他的人。”稍一顿,他说得更准确些,“实则应该叫,死士。”

最后一笔结束在纸上,容落云不再多言,将两份密函装好。

张唯仁先行离开,陆准退房,驾着马车晃荡出城。容落云混迹长街人群,半柱香后,抵达一座府邸附近的旧巷之中。

府内一处庭院,白玉围栏圈着成片的旱金莲,乳黄色,再泼洒些秋光,格外艳丽。栏杆旁,小凳有二,桌上布着一局残棋。

沈问道坐在一边,执白子,落棋后再执黑子,如此往复。

管家烹好茶端来,笑问:“老爷,中秋已过,您怎的还在自己与自己下棋?”

每一年中秋,沈问道都要摆棋来解,算起来,已坚持十七年之久。他说:“舟儿远在瀚州,我无趣,也想不出旁的乐子。”

说罢,沈问道强调:“老夫并非自己和自己博弈,只是那位朋友不在,我替他一会儿。”

管家听得懂,不敢叹息:“老爷,您何苦哪。”

沈问道笑起来:“明年中秋便不替了。”他说,掌心掂着几颗棋子,“明年哪,我只布棋局,一年布一个,待我百年归老见到他,让他一个一个地解开。”

管家说:“老爷胡言了,您身体康健,早着呢。”

又落一子,沈问道停住,扭脸望着团团簇簇的旱金莲,他性子孤清,且上了年岁,竟种着这般娇艳的花。

爱子远在他乡为官,日复一日的,这太傅府邸冷寂得很。此刻瞧着这些花朵,仿佛热闹些,有股子鲜活气儿。

许久,沈问道收回目光,一边敛拾残局一边念道:“故人抛我何处觅?岁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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