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二)(2 / 3)
晨大声喊道,“这位小公子,你就不……”管管你家的下人。
姜晨收了脚边弯弓,整理好怀中的长箭,面对他人将要出口的责问,作为一个不足七岁的稚子,显得过于平淡,他回答的语气稳重而毫无不安和局促,“我为何必须要管。事实究竟如何?你我心中有数,何必要我点明,令人难堪。”
“……我们都已经道过歉了,你们还想怎么样!你都没道歉!”
“若船是我撞的,道一声歉自是无妨。非我所为,何谈歉疚?”姜晨笑了笑,明明说的云淡风轻却又莫名显得有些强硬,“为莫须有的罪名负责,那可不是我的风格。”
就是这般……就是这般为了自己的名声,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他头上。好……真的好啊。果然是到哪里都不曾变化。
“庾易,不过是个孩子罢了。”船舱里一道苍老却并不羸弱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过是个孩子。
姜晨为此而笑。听起来的确倒像是他的不是了。
姜晨牵了牵管家的衣袖,也叹了口气,以一种宽宏大量的语气,“管家。不过是个老先生罢了。”
措辞显得极为尊敬,但是联系对答之后,却并不令人觉得自己受到了尊敬。
众人:“……”
里头的人显然怔了会,才道,“小小孩童,却也争强好胜不肯吃亏。”
姜晨抱好了弓箭,对于这褒奖对立面的的词语完全习惯,端的一派云淡风轻,“先生多心了。”
“这位小公子,你的船漏水了。”那声音提醒道。
“劳先生挂心了。稍后自会有人处理。”
“若不介意,便上船来吧。”
姜晨偏了偏头,“谢过阁下好意。”他望了望那艘径直过来的船,“不过,接我的人已来了。”
“管家。该回家了。”出了此事,他觉得有必要暂时回去一趟。
他翻身越过船舷,稳稳落在过来的木船甲板上,走入船舱。管家一边大呼危险,公子小心之类,一边畏畏缩缩手脚并用从那艘漏水的画舫过来。
等船走远了,这艘没人的画舫快沉了一半,船舱的人问,“这是哪家的孩子?”
有人答,“是……太守家的。”
“是桓氏啊。”那人微微叹息,“竟是桓氏。”
事实上作为杭州太守,跟随在马俊义身边的人总是不少。姜晨平日出门,周围明里暗里与马家相关的人总少不了几个。他知道的清清楚楚,却也懒得拆穿。因此今日画舫破损,他没有担心。退一步而言,即便不幸落水,这里并非深海,他可以自己游上岸,不会,再毫无声息沉没了。
才一入门,姜晨被人叫去了正堂。马太守指着副座之人介绍道,“佛念,这是王叔叔。你可记得?”
那人穿着皂色碎花长袍,腰间系着和田玉,头顶金冠,一派华贵,只是面上红脂□□,言语间时不时翘起的兰花指,显得过于女气。
姜晨低头,对这种稍显特别的作态也没有表现任何特别的态度,完全符合礼节地拱手一拜,相当给面子的应声,“见过王叔叔。”也许他记得,也许不记得。那又如何呢。总归上座的两位想要的,就只是他这后辈拱手这一拜,然后无论真心假意的表现得谦谦谨谨地去问一句好而已。
如此,他们便会满意了。
王卓然红唇一勾,走过来,翘着指尖拍了拍他的肩膀,细声细气笑道,“哟,几年不见,佛念长得好啊。”他转眼看到还未处理完善的灵堂,对姜晨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只可惜……”
因着姜晨在场,没有说出口。
桓妹也是……怎就如此想不开呢。
马太守也跟着忧愁了番,“怪我,怪我当时……”
没注意到她的不对。
他……他至今还记着,阮儿当日,看到他带了如玉回家的表情。只可惜……他未曾在意。
怀远桓氏。桓阮逝世,桓氏最后的嫡系血脉,也就此没了。七年前他娶桓阮时,岳丈桓温尚手握重权,只可惜佛念五岁时,恒温便过早逝世了。自此桓氏一落千丈。
只因当初恒温领兵时,清算各大世家,与庾氏殷氏结了不少梁子,一朝逝去,被一直压制的庾氏就开始反扑了。三家基本是两败俱伤的结局。桓阮这一辈子弟,兄弟外调的外调,下放地下放,桓庾殷仍旧针锋相对。唯有她女子之身出嫁,才勉强未受波及。
只可惜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太守,至今也不敢再去接近中央氏族,只怕有人会对他暗算报复。
惜只惜,桓氏崛起的太快,衰落的,也太快了。
姜晨不经意扫到他的神情,垂首,只觉好笑。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桓阮在世之时,马俊义给她的只有拳脚和辱骂,她去世下葬了,马俊义倒是知道遗憾和后悔了。
不知遗憾的是人,抑或权势。
东晋四大士族,王谢庾桓。王导已死,庾亮尽忠,桓温病逝,新任宰相,谢氏谢安。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日中,谢安将为陈郡谢氏未来三百年的荣光而经营,牵制和平衡本代世家大族。
王谢世家。
姜晨觉得,自己应该庆幸这具肉身的血缘关系上的那位外祖父恒温,没有对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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