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1 / 3)
不知是旧伤复发太严重,还是被谢眠一个手刀劈狠了,回到客栈白衣人也没醒过来。
小赤鸟又带着小山雀在屋檐上练金鸟独立,看样子状态正好没空搭理他。谢眠将白衣人丢到床榻上,手指一勾,月光毯子无声散去,露出白衣人修长的身躯。
他绞尽脑汁才想起来几个治愈小伤的术法,掐了几团白芒丢过去,结果还没碰着伤口,白衣人身上忽然冒出一层半透的结界,阻挡了白芒。
……嗯?
谢眠试了几次,白芒都近不了白衣人的身,见状,他翻了翻袖里乾坤,翻出一只暗紫色的木盆,打了个响指,一缕清泉凭空出现,落满了一盆。
他拿手帕沾湿了水,擦拭白衣人头上的伤口。
这回白衣人总算没抗拒了,安静地昏迷着,任由谢眠摆弄。
看来只是抗拒别人的灵力,也不知经历了什么,昏迷着防备也这么重,谢眠想。
这木盆是用一种千年灵药木做的,泡过的水也带着药性,专治外伤。寻常伤口擦一遍能止血,三天能落痂,五天能基本痊愈不留痕迹。
不过白衣人额头伤口有点深,谢眠又从来没做过这等服侍人的事情,手上没个轻重,重复擦拭了三四回,才勉强止了血。
没了污血之后,这张脸看起来顺眼了许多,白豆腐似的,欺霜赛雪,还挺符合谢眠的审美。
谢眠歪着头欣赏了一会,心情好了许多,单凭这张脸,也不枉他半夜不睡觉当了回苦力。
白衣人身上也有伤,胸口处泅着一大团血迹,凝成了红褐色。
谢眠三两下将他上衣剥了,果真看到一片血肉模糊的伤口,看起来像什么猛兽划拉的,横七竖八的口子狰狞交错,还萦绕着一点儿黑气。
谢眠浸湿了手帕,整块按在伤口上,那点儿黑气似乎对他很害怕,碰到他的手后争先恐后地钻回了白衣人体内,谢眠没管——也管不着。
凉丝丝的灵木水浸到了伤口里,白衣人浑身一颤,发出一声呻`吟,又长又密的眼睫颤了颤,悠悠转醒。
雾蒙蒙的眸子里像盛满了初冬新雪,清到极处是无暇的纯,白衣人空茫地看着谢眠,目光懵然。
谢眠的手还覆在他胸口,与他默默对望:“……”
眸子里的雾气渐渐散去,白衣人回过神来,视线微偏,落在谢眠抚着自己胸口的手上,苍白如雪的脸颊上浮现了淡淡的红,他迟疑道:“你……这是哪里……?”
昏迷太久声音沙哑,又低又涩,但还是没能掩住那点羞意。
谢眠见他脸说红就红,有些惊奇,悠悠然地将手收回来,镇定自若丝毫不慌地问了句废话:“你醒了?”
白衣人用手撑着床板,吃力地坐起身来,这动作牵连到胸口的伤裂开,复又流血,他察觉疼痛,低头看了一眼,才明白谢眠刚刚原来只是在替他处理伤口。
他登时为自己刚才肮脏的误会而感到愧疚:“是你救了我吗……”
谢眠见他神志清醒,便说:“既然醒了,那你自己掐个治愈术吧。”
话音刚落,白衣人困惑:“治愈术?”
谢眠“对啊”了一声,见白衣人表情不太对,愣了一下道:“不会?”堂堂瀛洲仙君,不至于吧。
他语气太理所当然,白衣人觉得可能是自己没理解好,赶紧说:“会的会的,那可否劳烦小公子将手帕和水借我一用,我自己来便可……”
谢眠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他眠察觉不对,想了想,问:“等等,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受伤的吗?”
白衣人面露迷茫,摇了摇头。
“那你还记得你是从哪里来的吗?怎么会来到这里?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人一问三不知,随着谢眠的话去努力回想,却只感觉脑海里针扎似的痛,他额头冒出一片冷汗,虚弱地摇了摇头:“我……我好像伤到了脑袋,都不记得了。”
谢眠:“……”
他无声地“噢”圆了嘴,问出了最后一句话:“那你还记得,你是个修仙的吗?”
白衣人蹙了蹙眉,用“君子不语怪力乱神”的视线看着他,想反驳又怕谢眠生气的神情,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鬼神之谈虚无缥缈,我辈读书人当以学识为重……这些事情,还是、少些谈论吧。”
这回又记得自己是读书人了……不对,这是哪门子的读书人啊!
谢眠闭了嘴,默默下了定论。
——醒是醒了,不过看来脑子也出问题了。
这一定是白衣人自个儿整出来的问题,绝不可能是被他劈傻的!
谢眠在心里甩锅完毕,将水和帕子递过去,毫无心理负担地让一个重伤患者自己艰难地清理伤口。
而他则退后几步,坐到了桌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勾起从肩头滑落的一缕发丝,无意识地卷着把玩,懒懒散散地看着。
蜡烛燃了大半夜,烛芯烧得很长了,偶尔爆出一声噼啪,风从没关紧的窗吹进来,吹得烛光忽明忽暗,落在谢眠白皙的脸颊上,晕染出一片温暖的橙黄。
白衣人费力地处理完胸口的伤,冷汗如雨,他微微喘息着,将脏污的帕子搭在盆边,稍微拉拢了一下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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