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忆（1 / 2）

王小二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赌狗。 在他八岁那年，父母去世了，大他十岁的哥哥开始带一些奇怪的朋友回家。他们经常在家里嗨到半夜。 透过门缝望去，女生都穿着露脐装，超短裤。男生都穿着柳丁衣，小皮鞋。在昏暗的灯光和暧昧的气息下抽烟，打扑克。 渐渐地，因为睡眠不足导致他上课经常打瞌睡，遭到老师的批评和同学的嘲笑。 他非常生气地和哥哥理论，哥哥却只是摸着头和他道歉，然后拿出一两元当赔偿。 最开始，哥哥还会给他生活费，渐渐地，生活费也没了。 后来，他发现哥哥甚至在偷他的存钱罐。 “你在干什么！”王小二大声地喊道，最爱的哥哥居然偷偷拿他钱。 “叫叫叫，叫什么叫！”王大毛不耐烦地吼道“吃我的穿我的，拿点钱怎么了！？” “那是我的钱！你还给我！”王小二一把上前夺过存钱罐，但哥哥的力气实在太大，他根本抢不赢，只得死死地抱住它。 “给老子放手！”王大毛一把推开他，却发现王小二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在上面。他怒从心生，想也没想便一巴掌招呼过去了。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了王小二脸上，他直接被打懵了，双眼茫然地望着前方。 王大毛趁机夺过存钱罐，临走时还不忘啐了一口：“敬酒不吃吃罚酒。” 从那天起，王大毛开始变本加厉剥削王小二，他经常带回一些小玩意儿让王小二做。剪纸花一毛钱一个，做打火机两毛钱一个。 不做就得挨打，没有饭吃，直到他按时完成工作为止。 有时候失手废了几个原材料，王大毛就会拎起他的“八匹狼”——八条皮带做成的鞭子，狠狠地打他一顿。 “败家玩意儿，败家玩意儿！” 王小二有时候走在河边，真想一头扎进去算了。但河面总会浮现出父母的脸，让他好好活下去。 于是王小二就等啊等，想等到自己长大的那天。只要长得比哥哥壮，就能不受他欺负了。 “二哥，二哥？” 小蝶的声音把他从回忆里唤醒。 “咱们先回去还是在这里等着？” 王小二望了望窗外，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再等会儿。” 他不放心少年的情况，担心少年醒来又想不开，准备开导开导他。 “那我陪你一起。”说完，小蝶坐在床边一起等待。 其实让小蝶留下来，甚至王小二自己回去都没什么问题。因为辛苦了一天，小蝶更深刻体会到小二的不容易。 她此时此刻只想陪着他，只要一直留在他身边，总能打动他的。 在等待的时间里，王小二仔仔细细打量起少年来。少年长得很俊俏，白皙的皮肤略显阴柔的美感。 但非常不协调的是，他的身上有多处淤青，甚至刀痕。看痕迹应该都是最近的新伤。 最让人难受的是那一双手，手指处全是烟头烫伤的痕迹。手腕里也全是疤痕。 看来他尝试过很多次自杀，这次终于下定决心了。只是不知为什么最后一刻却打开了门。 或许他内心深处并不想死？ 既然这样，王小二决定好好劝解一番。17,18的少年，正是最美好的年纪。 晚上10点，太阳早就下山了，两人都困得在床边打起了瞌睡。 少年终于醒过来了，他茫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直到看见小蝶的黄色外卖服，才终于想起来。 自己在昏睡中听见了外卖员的声音，突然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在体内迸发。他挣扎着走出浴室，耗尽最后的力气打开了房门。 最后醒来就在这了。 他醒来的动静惊醒了在床边的两人。 “你醒啦？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小蝶关切地问道。 少年却羞愧地别过脸去，他不好意思面对这么漂亮的小姐姐，最终只得支支吾吾说道：“裴...关月，谢...谢” “嗯，什么意思，你说什么？”小蝶被这几句搞晕了。 “他说他叫裴关月，非常感谢你救了他。”王小二补充道。 裴关月朝他投来感谢的目光，自从母亲去世，那个男人来后，他已经很久没和人说话了。 “说说吧，为什么自杀？”寒暄结束了，王小二一脸严肃地看着裴关月。 刚才警察也来过了，根据现场调查显示，这只是一场小孩的闹剧，完全排除他人作案。但少年身上有非常多的被殴打痕迹，由于缺乏证据，警察也不打算调查。 民不举，官不究。 这世上的不平的事多了去了，难道每一件事都要找警察？ 听见王小二的提问，裴关月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两个眼睛涨得通红。 看情形是问不出什么来的，王小二叹了口气：“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准备去哪？” 见王小二不再追究，裴关月悄悄松了口气，但他也不想回家了。 一回到家里，就不得不面对满墙的咒骂，还有那挥之不去的阴影。但除了那个地方，自己又能去哪呢。 现在还要依附于那个男人，还要忍受同父异母哥哥的陷害。 “如果你不介意睡沙发的话，回我家吧。”王小二发话了。裴关月刚刚从死亡边缘回来，还是不要太刺激他为好。 反正只要放在身边，就能看好他。 “嗯。”裴关月点了点头，灿然一笑，露出了少年的童真。 哇靠，是真的帅啊。你丫的长这么帅为什么还要自杀啊。王小二心中吐槽道。他要长这么帅天天都能笑醒，还自杀，真是暴殄天物。 回去的路上三人挤在一个小电瓶上。裴关月蹲在前面，小蝶坐在中间，王小二坐在最后面。 好在小电瓶是“华国制造”，非常皮实，硬是把三人拖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