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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裤子……妈,你看看傻子干的好事,把我的裤子搓出了一个洞,以后还怎么穿嘛。”陈燕红拿着她那件土黄色的灯芯绒裤子出来,指着裤腿上的洞,哭得伤心极了。
这条灯芯绒裤子是她缠了她妈好久,她妈才肯给她做的。虽然是块印染不均匀的次等布,但在班上也是独一份了,平时穿起来可拉风了,但现在烂了这么个洞,家里又没灯芯绒了,打个补丁颜色布料也不搭,难看死了。
梅芸芳看到好好的裤子被搓出一个洞,也心疼得不得了:“吃干饭的,丁点事都做不好,好好的裤子就被她这么糟蹋了。”
梅芸芳气得拿着棍子冲了出去。
正巧陈老三从外面回来了,他问:“这是咋的?”
梅芸芳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这要问你的好女儿了,让她洗件衣服都洗不好,好好的灯芯绒裤子都被洗破了。你我要上工,燕红和小鹏要上学,全家这么辛苦,就她最闲,一天到晚跟一群泥巴娃混在一起,让她洗件衣服,就弄成这样!”
“是她不好。”陈老三只能这么说。
这句话没平息梅芸芳的怒火,她没理会陈老三,凶神恶煞地拎着棍子出去。
小孩们有经验,一看大人提着棍子出来就知道是要挨打了,马上捡起沙包作鸟兽散。陈向上见了,拉起陈福香就跑:“快跑啊,你后妈要打死你……”
嗓门老大,弄得全小队的人都听到了,临近两家还探出头来张望,搞得梅芸芳尴尬极了。
看着跑远了的陈福香和陈向上,她丢下了棍子,站在门口骂骂咧咧:“败家玩意,灯芯绒的裤子给糟蹋成这样,还敢跑,跑了你就别回来。”
陈福香拽了拽陈向上,停了下来,回头说:“燕红的裤子不是我弄烂的,洗的时候就破了。”
“好啊,你还敢顶嘴了,不是你弄的是谁弄的?”梅芸芳更生气了。
陈向上还在一旁火上浇油:“谁知道,搞不好是你们家陈燕红自己弄坏的,赖福香身上,反正福香傻嘛,说不过你们。你们家陈燕红可真是个懒丫头,十几岁连衣服都不会洗,懒丫头,没人要!”
有他
带头,一群熊孩子跟着喊:“陈燕红,懒丫头,羞羞羞,没人要!陈燕红,懒丫头……”
喊起来还挺朗朗上口的。
气得梅芸芳拿着棍子撵了上去,但她哪跑得过这些猴精猴精的孩子,折腾了半天,没打到人,反而把自己气得不轻。
回去后,梅芸芳将棍子往地上一丢,指着外面小孩子的幸灾乐祸声对陈老三说:“你听听,你听听,这傻子天天吃白饭就算了,还在外面坏燕红的名声,陈老三,这就是你生的好东西,真是气死我了,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跟了你。”
陈老三搓了搓手:“你消消气,我,我待会儿说说她!”
回答他的是砰地一声门响。
等傍晚陈福香回去时发现,陈家今天格外安静,陈燕红和陈小鹏坐在椅子上哀怨地看着她:“都怪你惹妈生气,弄得我们没饭吃。”
陈老三抽着土烟,脸色也很不好,他说:“福香,以后要听你妈的话,你都这么大了,不要天天出去跟陈向上他们那群孩子玩,让你干活勤快点……”
“哦。”陈福香乖巧地应声。哥哥说过,他不在的时候,爸说啥都答应着。
看着她这副懵懵懂懂,天真不知事的模样,也不知把这话听进去没有,陈老三觉得心累得很。他摆了摆手:“回你房里睡觉吧。”
陈福香不动:“爸,还没吃饭呢,我饿。”
“吃什么吃,今晚没有吃的。”陈老三不耐烦地吼道。家里的粮食都被婆娘给锁起来了,钥匙也在她那儿,她不拿东西出来,谁都别想吃。
陈福香摸了摸肚子,失望地垮下小嘴,垂头丧气地回了那间破屋。
等到晚上十点多,原本安静的家里又有了动静。
陈福香饿得睡不着,她坐了起来,摸着肚子小声说:“栗子,他们又在背着我和哥哥煮东西吃。他们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但哥哥说,我一个人打不过他们,让我别出去,等他回来告诉他。”
“吱吱……”坏人,欺负福香的都是坏人!
栗子蹦了起来,摸了摸陈福香的头,然后爬到窗口,回头看了她一眼,嗖地一下跳了出去。
“栗子,栗子!”陈福香立即扒到窗户上,外面黑乎乎的,哪还有栗子
的身影。
过了一小会儿,隔壁忽然传来梅芸芳的大嗓门:“什么东西?哎呀,我的灯,哪个杀千刀的……”
混乱了两分钟安静了几十秒,忽地又传来了陈燕红高亢的声音:“我的鸡蛋呢,我的鸡蛋……”
陈小鹏也跟着嚎叫:“我的鸡蛋,有怪物,怪物偷了我的鸡蛋!”
陈老三和梅芸芳拿着油灯把灶房里都找了个遍,都没找到鸡蛋,反而发现破旧的屋顶上多出了一个洞。
“杀千刀的,那怪物肯定是闻到了鸡蛋的香味,从这儿跳进来抢走了我们鸡蛋的。”可怜他们啊,连怪物长啥样都没看见。
陈家人惊疑不定,心神不宁的,点着灯,半夜没敢睡。
一墙之隔,陈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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