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后悔分家(1 / 2)
“叮叮……叮……”
卖的老大爷用小木椎敲打小钢凿。
二华子拉着灵宝走上前,说:“给我两份麦芽。”
冰要冰票,白要白票,红要红票,果要果票,而麦芽收的是打票。
对于农民来说,白票和红票都很稀有,冰极度稀有,连着五年,白河村只发过一次冰票。
果票就不用说了,生产队根本没发过这种东西。
和这几种票相比,打票算是最常见的票了,每年春节各家各户都有发,比红和白都更多。
大爷把硬邦邦的麦芽敲了两块下来,包在油纸里头,“呐,两份票,四分钱。”
二华子把打票和钱递出去时,灵宝双手捧着麦芽,好奇地舔了舔。
周围聚着不少流口水的孩子,他们这会儿都盯着灵宝看,其中好些人含着自己的手指。
有个小女孩眼馋地问:“甜不甜啊?”
灵宝又舔了下,摇了摇头,“不怎么甜呢。”
卖的老大爷听了这话,忙说:“娃娃,你
“对,灵宝,麦芽要嚼了才甜。”
灵宝拿起其中一块放进嘴里,原本硬邦邦的立刻变得香甜软糯,越嚼越香。
她将另外一块递给她二哥哥,“甜~”
对灵宝分给自己的行为有些出乎意料,二华子微微愣了下,笑道:“我是大人,不吃,灵宝你吃。”
“甜,好吃,二哥哥也吃。”小家伙笑容单纯天真。
二华子心头一阵柔软,有种心灵被净化的感觉,情不自禁地伸手接过了麦芽,然后放进了嘴里。
虽说二十三了,但这是他生平
他还是孩子那会儿,别说了,家里能有口杂粮吃就谢天谢地了,那会儿他没吃过一顿饱饭,吃一天饿两天。
后来长大了,当爹了,家里的要么给女人吃,要么给孩子吃,作为男人哪还有机会吃呀?
“甜吗?”灵宝笑着问。
二华子用力点了点头,“真甜!”
卖的大爷笑道:“甜吧?哈哈,慢慢嚼……”
两个人离开麦芽的摊位,二华子看灵宝吃吃得嘴边一圈白白的淀粉,眼底满是宠爱,帮忙她擦了擦嘴角。
本来他有很多问题想问灵宝,现在不想问了。
不管灵宝为啥力气大得超乎寻常,还能让人触电似的抽搐不止,他能确定的是,灵宝在帮自己!
若不是灵宝,他今天可惨了!
回村的路上,坐同辆马车的人都羡慕地看着二华子,问他是咋买到的白面?
二华子笑哈哈地回答说:“运气好,我和灵宝逛集市的时候遇到一个大队知青,他有票没钱,我有钱没票,就合作一起买啦,哈哈……”
“呀!那你了不少钱吧?”
“没多少,就四五块钱,比去黑市买粮票可划算多啦!那黑市一斤白面票要三毛呢,可贵了。”
众人听了都表示羡慕,“哎哟,那确实是赚了啊。”
“真好,过年能吃白面啦,”好些人吞咽了下口水,“我就等着队长分红发年猪了,配窝窝头吃。”
“吃窝窝头也要李队长发玉米棒才行啊,也不晓得他今年发不发玉米棒,别只发点红薯啊,我吃红薯吃得天天放屁,哎哟,我可太想吃别的了……”
大伙儿议论了一阵,又情不自禁朝二华子身旁放着的一大袋面粉看去。
坐车头、一口黄牙的人感叹,“华子你们家最近可真是不错啊,又是吃肉又是吃面的。”
听出他话里的酸味儿,二华子忙否认,“牛耿叔,我可没吃到肉,这面也是给我娘买的,我就是个跑腿的。”
牛耿叔听得心里好受了一些,拍了下脑门,“对了对了,差点忘了你和你爹娘分家了,哎呀!你这分得真不是时候,要不然那些吃的都有你一份。”
二华子低头看了一眼靠着自己睡着的小灵宝,心头涌上一股后悔,“谁说不是呢?当初不该分家的!”
之后几天,大家闲聊时总忍不住议论着姜家的事情,说姜家最近都在吃白面,前天吃的是手擀面,昨天吃的是面疙瘩汤,今天那灵宝娘做了烙饼,味儿老香老香了。
“哪来的面粉啊?黑市买的?黑市白面票可比大米票贵啊,我记得白面票要三毛,大米票只要两毛。”
“不是黑市买的,我听说二华子遇到知青还是谁,反正那一大袋面粉没多少钱,老划算了。”
林家,林老太听了隔壁王婶的话,心里发酸,气得把满是泥的葛根往水盆里用力一丢。
“你说那沈素娥的命咋那么好呢?哪像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在厨房里洗这些东西!”她双手冻得通红,这会儿感觉又冷又痒,“我这手都快冻烂了。”
王婶往周围看了看,“你媳妇儿呢?去挑粪水啦?”
“是啊,李队长当着全村人的面罚她挑粪,她能不去吗?现在我见了她都得躲着,浑身屎味儿,臭死了!我上辈子不晓得造了啥孽,娶了这么个儿媳妇儿进门。”
她这话被正巧走进门的刘大美听见了。
“娘,”将扁担往地上用力一丢,她大声说,“我挑粪也是有工分的,虽然少了一半,但总比没有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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