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唯有死亡和税收不可避免(1 / 3)
“江干你在说什么呢?!”
范发甲已经直呼江干的名字了,他满头冒汗的对苏泽说道:
“大都督,是卑职管教属下不利,请大都督恕罪!”
“这江干从观政开始就满口胡言,整日里说些奇怪的话。”
苏泽却看着江干说道:“那你以为,应该如何征税?”
听到苏泽愿意听他的话,江干立刻说道:
“当然是直接征税!对财产直接征税!”
“家有万金,一年就征千金!富者征的多,穷者征的少,这才是最公平的办法!”
江干大声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范发甲已经要气晕了。
这江干是本次科举的第十五名,本来范发甲还是对他很期待的,钞关税司的官员基本上都是从当年方望海的钞关税厅吏员转升,他们很多都是最基层的吏员开始做起的。
虽然他们在业务能力上还是很不错的,但是文化层次还是偏低。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从事财政工作的人往往会更专注于业务,反而对政治上的认知很浅。
本来范发甲还指望江干观政结束之后能留在钞关税司,增加钞关税司的平均政治文化水平。
可没想到这江干到了钞关税司,就整日说些胡言乱语,对于钞关税的业务也不好好学习。
气的范发甲恨不得立刻就将他踢出去。
苏泽有些失望,江干的说法简单粗暴,可以说是相当没有可行性。
按照资产收税?这怎么收?
谁会老老实实上报自己的资产?
苏泽问道:“可那些富人会乖乖交税吗?”
江干胸有成竹的说道:“怎么不会!大都督,我们可以用汉代的《告缗令》,只要百姓坚决揭发这些富人藏匿财产,就可以分到所课税款的一部分!藏匿财产的不仅仅要交十分之一的税!而是要交一半的税!”
这下子范发甲已经绝望了,他虽然没读过史书,也知道江干这种做法纯属胡说八道,这玩意儿汉武帝都没用多久就废除了,真的这么搞,东南没几天就要崩溃了。
苏泽倒是没有斥责江干,这是一个满腔热情的年轻人,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却没能提出好的解决办法。
苏泽没有说话,范发甲更生气了,他几乎要指着江干骂起来了。
而江干此时也有些后悔,他身为观政进士,其实是不怕得罪范发甲的,不行就换一个司观政好了。
但是如果得罪了苏泽这个东南大都督,就不知道自己的前途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了。
苏泽说道:“之前你说的公平之论挺有意思的,你说说为何以财产来征税才公平?”
“回大都督,以商品流转征税,那是以人数多的普通人来供养官府,人数少的富商反而交的少。”
“这甚至还不如前明那样,以田亩多寡来征税公平。”
范发甲是坚定的商业信徒,他立刻说道:
“这些商人不偷不抢,只要是守法经营勤劳致富,难道就因为有钱就要多交税吗?咱们官府又不是强盗,专门挑着有钱人抢?”
不讨论税收征收这些具体问题,而是对“公平”这种务虚概念进行辩论,那就到了江干这种观政进士的“专业领域”了。
“靠着勤劳致富?那些在工坊里一天工作十个时辰的雇工不勤劳?在土地里日夜耕作的农夫不勤劳?”
范发甲被下属说的哑口无言。
江干继续说道:“这些富人的商品,哪一个是他们自己生产的?哪一个都是他们自己消费的?”
“这些人能够发迹,靠的是大都督分享的技术,靠的是工坊勤劳的雇工,靠的是我东南稳定的市场。”
“这些又和他们本身勤劳不勤劳有什么关系?”
范发甲知道在“公平”这个问题上,是绝对无法辩驳自己这个属下了。
他只能用自己最擅长的地方反驳说道:“话是这么说,可用你的办法给富人征税,那必然导致奸人四起,所有人都不会想着好好做事,而是到处想办法检举揭发别人。”
“难道你这办法不是用来祸乱我们东南的吗?”
说到了具体的事务,江干涨红了脸,显然范发甲说的问题也是存在的,如何向富人合理的征税,这是他这个观政进士无法解决的问题。
范发甲作为从苏州钞关税厅就开始追随方望海的老税吏,他更懂得想要对富人征税的困难。
别说直接对财产征税,就是现在执行的钞关税,大工坊主的逃税方法也要比中小工坊主多。
这和东南现在的吏治没有关系,而是纯粹是越富有的人,越是有人会帮着他们出谋划策。
比如松江徐家,他们就有专门的账房和讼师,来应对官府的查税。
再比如杭州的于宗远,他的产业很少涉及实业,投资的时候获得的回报往往是十倍甚至于百倍的,而官府完全没有任何律法可以对他投资得到的回报征税,仅仅是印花税那点税收,还不够于公子塞牙缝的。
而松江徐家和杭州于家,这已经是相当配合官府的富商了,于宗远甚至可以说是商人典范了,这一次的铁路工宅基就是他认购最积极,平日里也经常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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