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3)
狩猎兵变之后,萧昭焱已俯首认罪,暂被神策军囚于皇城外法源寺,但国不可一日无君,裴元洵没有直接回京都,而是先到行宫大殿接官家回去。
他没想到,姜沅竟也会在行宫。
其实,细想起来,这也并不算意外,应当是她随魏王殿下一起前来,他们朝夕相处,情感更深,她在行宫,自然是为了第一时间得到魏王殿下回来的消息。
裴元洵沉冷神色未变,只是负手立在宫外,良久沉默未言。
待官家拟好圣旨,一行人很快从行宫启程离开。
裴元洵率兵打马在前,肃然有序的神策兵骑马紧跟在后。
士兵们分为两列前行,官家所乘的马车被护卫在中间,而担心官家身体不适,魏王殿下亦坐在车中陪伴父皇。
在队伍的最末端,则有一辆乌蓬的马车。
那马车行得很慢,与兵队已拉开了些距离,姜沅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时而掀开窗牖上的帘子,看向前方远处。
但是,她的车在最后,前方又隔着重重骑马的士兵,她举目远望许久,也没有看到将军的影子。
不过,就在她默默收回视线,刚放下车帘时,一匹高头大马从前面奔来。
在行至她的马车前时,那黑色骏马掉转方向,马头重又朝前,速度也放慢下来,与她的马车并辔而行。
听到声音,姜沅掀开一点帘子,从缝隙处抬眸看去。
裴元洵身姿肃挺地坐在马背上,他那张英武的脸庞,依然不苟言笑,神色很是沉冷,而他根本没有开口,只是沉沉扫了一眼那有些偷懒的车夫,那车夫立刻紧绷着坐直身子,飞快扬鞭催马前行,再也没有敢懈怠半分。
姜沅有些失落地咬了咬唇。
所以,他拨转马头来此,是嫌这马车行进太慢,才来督促。
不过,车速加快了,马车也跟上了前面的兵队,他却依然驱马在侧,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没有离开。
姜沅微微拧起秀眉,下意识又向他的左臂看去。
他的左手握着缰绳,虚虚放在身前的马鞍上,而左臂上方距离肩膀三寸处的衣袖隆起,看模样,应是伤口处缠了几层细布。
他带来的神策军,并没有军医随行,若是他胳膊上的伤口没有及时处理好,可能会留下遗症,姜沅默默看了他一会儿,掀开车帘,问道:“将军可是受伤了?”
裴元洵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那马车窗子上的帘子拉开,她温婉明媚的脸庞便映入眸底,距离很近,看得出,她的秀眉轻轻拧起,对他似乎也有一些关心。
她是医者,这样关心他,自然也只是医者的责任心使然。
他沉默片刻,淡声道:“中了一箭,箭头有毒,已清理过伤口,没有大碍。”
话音落下,有将领前来禀报军务,裴元洵看了她一眼,立刻驱马向前方走去。
待他离开后,姜沅慢慢放下了车帘。
其实,只要确认将军还活着,身上的伤情无碍,她便放心了,此时,连日来压在她心头的沉沉担忧,总算彻底散去。
不过,将军与她如今似乎只是相熟的陌路人,并没有多余的情分,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这不就是她以前一直希望的吗?
许久,姜沅暗自勾起唇角,轻舒一口气,释然地笑了笑。
几日之后,官家降下旨意,念及父子情分,萧昭焱被贬为庶民,遣送至岭南,终生不得返京,而他的未婚妻表妹沈曦要随行在侧,至于沈太后与沈夫人,则在官家回京之后,便已畏罪服毒自尽。
只不过,官家病体难支,难以理政,待处理完萧昭焱与沈氏的罪过后,很快又降下旨意,由魏王殿下即皇帝位,三日后便举行登基大殿。
萧弘源再到南安侯府时,脸上却并不见即将登基的喜悦,而是长眉拧起,神情黯然哀伤。
他到的时候,侯府很安静,府里的人也很少,姜沅已遣散了府中的仆妇,仅留了刘管家等几个忠心的老仆和丫鬟。
萧弘源慢慢走到姜沅住的院子。
她没在看医书,也没有写医方,而是正和自己院子里的丫鬟慧儿一同收拾着书册,那些书有很多,姜沅抱了几本蓝色封皮的医书,摆放整齐后,码放到黑色的木箱中。
她是要出远门。
萧弘源愣神了一会儿,走近了唤她:“姜沅。”
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暗哑,不复以前的磁性低沉,神色看起来也不对劲,姜沅赶紧放下手里的书,走上前道:“殿下怎么了?”
萧弘源垂眸深深看了她几眼,半晌后,低声道:“你一定要走吗?”
他的急症已彻底痊愈,再也无需担心他的病情,姜沅轻轻勾起唇角,温声道:“殿下,我要去清远县,母亲和宁宁都在那里,我会在那里住上一段时日,以后,也许还会再回来的。”
她是自由的,以前她便说过,不想拘于深殿后宅,只是她想去的地方,他却已不能再陪她,萧弘源神情落寞不已,过了许久,怀着一些并不可能的期待,他沉声道:“为了本王,你能否留下?”
未来帝王之宠爱,是多少京都贵女梦寐以求的,不过,姜沅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摇了摇头,道:“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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