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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证据(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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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碎骨头生猪肉就塞进嘴里。

“诶,小孩子不能吃生的,你怎么给他吃这个啊?!”

一次偶然的机会,郭月珍来菜市场买菜,从他手里拍掉了生肉,还拍着他的背,把嘴里的也抠了出来。

命运又让两个年轻人再一次相逢了。

爱意并未消磨多少。

朱勇对家庭的责任感是真的,他把对郭月珍的爱深深压抑在了心底。

可是殊不知,越是压抑的东西,爆发出来的威力越是惊人的。

他们还是做了,各自背叛了家庭,互相撕咬着对方,在背德的快|感中永久地沉沦了下去。

在郭晓光的童年里,他的母亲对他非打即骂,并没有因为他的出生而回归家庭,反而觉得他是个累赘,耽误了她和那些男人花天酒地,因为生过孩子的女人就不值钱了。

也不知道是哪一次,或者是很多次,郭晓光在外面叫她妈妈,女人一耳光就扇了过来,把他打出了鼻血。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样的儿子,你和你爸一样没出息!”

渐渐地,他就不再叫了。

有时候朱勇去卖肉,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女人就会带各式各样的男人回来,让他守在门口,替他们看门。

小小的孩子就赤着脚,衣衫褴褛,蹲在破旧的木板房门口,睁大了眼睛瞅着来往的行人。

日子久了,有好事的邻居见着他出来,就咧开黄板牙笑:“哟,又开张啦。”

郭晓光听不懂,等他再大一点能听懂了,却希望自己永远也不要懂。

有时候女人得的钱多,心情好了,会给几毛钱让他去买泡泡糖吃。

更多的时候是把她在别的男人那受的气,受的折磨,一股脑撒在他身上。

三四岁大的孩子,自己都站不稳,走路跌跌撞撞的,郭晓光要给她倒洗脚水,要把她擦洗完身子的水泼出去,要拎着一个比他还高的扫帚扫地,要拿抹布擦桌子,要挽起袖子给她洗袜子,洗内|衣内|裤。

稍有不如意,女人就会把他的脑袋按进水盆里,拿搓衣板打的他嗷嗷直叫。

至今想来,那仍是一段噩梦般的日子,郭晓光越说越喘不上气来,攥紧了膝盖上的布料,郭月珍摸到儿子的手用力攥着,一只苍老遍布皱纹的手和年轻的手紧紧交握在了一起。

在那段最灰暗的日子里,只有郭月珍,这个父亲的情妇,因为爱屋及乌,会对他好,会对他笑,还会从自己本就拮据的生活费里抠出钱来给他买糖吃,拍干净他身上的土,对他细声细气地说话。

小孩子其实是不懂的,谁对他好,他就会本能地依赖谁。

有一次郭月珍买完菜路过他家门口,见他寒冬腊月里蹲在院子门口玩泥巴,问他“为什么不进去?”

他闷闷答:“妈妈不让我进去。”

郭晓光眼里多了怜悯:“饿不饿,孩子?”

他点头:“饿。”

郭月珍就从菜篮子里翻出了刚买的馒头,还是热乎乎的,递了一个给他。

正巧被喝完酒回来的女人看见了,大打出手,所幸朱勇也及时赶了回来。

那是郭晓光头一次看见父亲发那么大脾气,也是他忍了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对女人动手,一把把人搡在了地上。

“离婚吧!”

女人嘤嘤哭了起来,这时候又不愿意离了,朱勇穷虽穷了一点,可是待她是极好的,从没说出个半个不字。

女人不仅不愿意离还扬言要是离婚就告诉老家父母,让他们把嫁妆还回来,让十里八乡街坊领居都知道是朱勇抛弃了她,是个负心汉!

还说要带着儿子一起跳河,就是淹死也不给朱家留种。

那个晚上,郭晓光透过里屋木板上的小洞看去,他爸爸坐在床上,背对着他的妈妈抽烟。

女人睡熟了。

男人起身,从厨房里拿出了杀猪刀。

蚊帐上投下了他高高举起刀的背影。

郭晓光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可是那一刀终究是没砍下去的。

在朱勇身上,郭晓光见证了一个男人最软弱,也最善良的一面。

他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了自己不爱的女人,忍受了多年的绿帽子,在暴力面前也保护不好自己的孩子,可是在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却又放下了屠刀。

就是这样一个老实懦弱无能又耳根子软的人,怎么会做出杀人碎尸这样惨无人道的举动呢?

郭晓光打死都不信。

要是朱勇有这样的勇气,多年前死的就不是陈初南,而是他不合格的母亲了。

郭晓光说着,阖了一下眸子,滚出了两行清泪,他飞快拿手背抹掉了,吸了吸鼻子。

“她这样我爸都没有跟她离婚……又怎么可能会为了复仇去杀人呢?说句不该说的话,她死了我们都松了一口气才对……”

至于她的死倒真的是个确确实实的意外了,陈初南爸爸去买肉,恰逢那女人又回来跟朱勇要钱,朱勇说要她等一会儿,自己去上个厕所,央求她帮忙看看铺子。

女人不耐烦应了,因为两毛钱和陈初南爸爸起了口角,进而发展到人身攻击,陈初南爸爸就搡了一下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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