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枝雪(2 / 2)
芙蕾雅表示收到,轻轻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脸颊,把表情调整成了最无害的楚楚可怜,话语中是掩不住的仰慕:
“久仰久仰,早就听说过您的盛名,不知对今日的表演有可还满意?”
声线揉得是恰到好处的期待和怯生生的柔软。
对面人原本就对此次表演颇为满意,这下自然而然打开了话匣子:“当然当然,大巴扎的艺术水平果然名不虚传!”
旁边的兄弟也附和道:“是啊老大,这不比我们在货里边的见到的场景好啊,看完还神清气爽……哎呦!”
旁边人话还没说完,刚才还喜笑颜开的中年头目一巴掌就拍上了他的后脑勺。
眼神狠狠地瞪了过去,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见面前的少女似乎是被吓到了,中年头目摆摆手示意手下人先去办正事,遣散了一批看上去就凶神恶煞的弟兄。
然后努力换上了一副亲切的面容,拍拍身旁的椅子,努力扯出一个笑来:“来,坐吧。”
“我的女儿要是还在的话,也应该是这个年纪了。”
几人坐在观众席上,听着旁边的大叔开始讲不知道已经和多少人说过多少遍的往事。
连年战乱。
家人早就在逃难中失散彻底。
等再得到妻女消息的时候,只余龙脊雪山的两座新添的坟茔。
此刻万籁俱寂,只剩下几声虫鸣。
芙蕾雅耳边忽然响起了温迪昨天说过的话:
“为了一点点和所爱之人重逢的可能性,愿意倾家荡产的人可不在少数。”
她好像知道风神为什么会忽然来到这里了。
芙蕾雅偏头过去,看了一眼几乎融入夜色当中的中年男人,他眼底青黑,面色疲惫,一看就是很久都没有睡好觉了。
眼前人的灵魂像是被无数愧疚和遗憾的羽毛死死压住了,动弹不得。
不过……也许只需一阵轻风,便可不必坠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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