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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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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淮安阖着的眼睛睁开,那一双清凉无波的凤眸里闪过几分诧异。

“怎么回事?”

一只白皙的手挑开帘子,瞬间呼啸的冷风倒灌进来,卷着霜雪洒在那一身绛紫色的衣袍上。

车夫显然也很惊讶,连忙拱手道。

“奴才也不知道,明明早上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这马车是月前才送进府的,奴才每日都仔细看着,不知道今天怎么就……”

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

容淮安眸子动了动,撩了衣袍从马车上下去,踩在松软的雪里,弯下身子看过去。

只一眼,他就知道马车别人动了手脚了,因为缺少了个东西,所以才走出府没多久就坏在这了。

但动手脚的人显然极聪明,特意用其他东西别着这车轮,好歹走了几步,走出了公主府,才让马车坏了。

“今日在公主府里,可有旁人接近过马车?”

“没呢,除了最后去回禀您事情的时候,其他时间奴才一直守在那呢。”

回禀事情。

容淮安骤然想起他回书房的时候没见到谢明蕴的事。

“外面风大天寒,太傅也早些回去歇着才是,路上可千万担心风雪。”

临行前女子温柔和善的话似乎犹在耳边回响,容淮安却骤然捏紧了衣袖,明白了问题出在哪。

回去拿手炉的话其实根本就站不住脚跟。

公主府有那么多下人,还能让堂堂公主顶着风雪去拿手炉么?

只怕是背着他去前院给他的马车动手脚了。

“难怪。”

他略一扬眉,眼中神色被风雪覆过。

难怪白日里那么恼临走前却能笑着关怀他,原来是早有预谋。

容淮安低下头,风中似传出一声轻笑。

见她的第一面,御花园里与谢明哲针锋相对后却选择隐忍,他还以为这半年将她的性子都磋磨了,今日从早上去公主府,她有恼意也只以为是因为起床气的缘故,如今晚上发生了这事之后,容淮安才发现,她分明还是那个谢明蕴。

骨子里带着倔强与狡黠,依旧是那么个性子。

“大人,如今才走了没一会,离公主府还近,不如咱们回去,向公主府借一辆马车?”

下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在寒风中打了个哆嗦,问道。

“你觉得公主府还进得去?”

容淮安扬眉反问他。

只怕他刚出门,后面公主府就“闭门谢客”了。

下人疑惑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容淮安却已经不欲解释,拢了衣袖刚要走,眼珠一转,又改变了主意。

“你若想去,那便去一趟吧。”

下人连忙转身往公主府跑去。

结果自然是扑了个空。

“公主府已经闭门。”

“走着回去吧。”

容淮安露出个意料之中的表情。

下人撑了伞罩在他头顶,长街风雪肆虐,路上不见行人,只微弱的月光映在地上,照出点忽明忽暗的光。

等到了容府,下人赶忙收了伞,吩咐院中侍奉的人准备了热水与姜汤,这才看着容淮安颇有些担忧道。

“大人的病才好了没多久……”

“无妨。”

容淮安不甚在意地拂了拂身上的落雪,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西北的方向。

“今夜这冻总不会白受。”

下人不明白他话的意思,却也不敢再问,接了他递过来的外袍道。

“大人,那这些宣纸……”

是谢明蕴今日写了一天的字帖。

“扔了吧。”

容淮安摆手,语气清淡。

本身皇帝日理万机,根本就不可能对小小练字如此上心,今日他也不过借着这个由头,故意折腾她练字罢了。

带出了府,这东西自然也无用了。

“哎……是。”

他行礼后要下去把东西给烧了,谁料刚走到门边,屋子里的人却改了主意。

“罢了,送去书房。”

而这边,谢明蕴送走了容淮安,方才心情大好地解了心头一天的烦闷,抱着暖炉回了屋子。

云姑姑正低着头给她点助眠的熏香,乍然听见她说。

“明日早上不必叫我,我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再起就是。”

“可明日太傅大人……”

太傅?

谢明蕴笑了一声,拨了拨手中暖炉的金穗道。

“明日太傅能不能准时来还不好说呢。”

今天晚上被她摆了一道,容淮安冒着风雪回去,只怕折腾这一遭,就算明天想找她算账也是起不来这么早的。

她如此笃定地想着,回了屋子拥着棉被睡去。

然而第二天,谢明蕴还是没能一觉睡到巳时。

她怔怔然地在辰时被云姑姑硬着头皮叫醒,那一张漂亮的小脸上还有几分朦胧的睡意,呆呆地问云姑姑。

“你说谁来了?”

“太子殿下与太傅此时都在前厅。”

谢明蕴下意识地攥紧了被子。

她皇兄平日里一般都是两三天才进一次公主府,这前天来过了,今天怎么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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