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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翁静(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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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长乐打断。

“翁静小姐,你不认为你说的话有失偏颇吗?”

翁静抬眼,上目线看着水长乐,她第一次看到对方眼里带着愠怒。

“或许你是被害者,甚至是完美受害者,但并不是背上受害者的身份,你就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就能发号司令。你这种站在自己绝对视角自说自顾的方式,和那些犯下滔天恶行后控诉自己委屈的加害者有何区别。”

如今的新闻媒体总喜欢挖掘犯罪者背后的动机,并进行渲染,去挑拨大众情绪。

比如一个学生杀了自己的舍友,动机是认为自己受到了歧视。

这原本就是个简单的,有心理疾病的学生没有受到正确引导,在反社会人格的引导下做出伤天害理之事的凶案。

可媒体为了流量,另辟蹊径找角度,不停地去美化其动机,用许多春秋笔法合理化其凶杀行为。

“早些年流行天大地大老子最大,我就是世界的主宰。可近些年人人都觉得自己是儿子,周边都是我爹妈,都要迁就我,让着我。”

就比如杀舍友的学生,其所谓的“被歧视”,是认为舍友结伴孤立他,通知没有转达给他,宿舍聚餐说有他在随便吃个面就好。

且不说这些论据能不能构成“歧视行为”,站在舍友角度,或许随便吃个面是体谅到对方经济拮据,不愿加重其负担;没有转达通知是压根不知道他没接到通知。

人站在不同立场,不同出身、教育、成长经历构成不同的思维,对同一件事自然有不同的思考和处事方式。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对对方视角的不解。

人可以无知,可以有矛盾,可以有争议,但不能以自己去建立世界的规则,更不能用自认的规则去要求甚至伤害他人。

“从法律,从道德的角度,芒安石都没有必须帮你的理由,哪怕是从圣人的角度,达则兼济天下,那年的芒安石,也没有‘达’的能力。”

“换位思考下,你若站在芒安石的视角,面对一个和你同父异母的姐姐,一个得到他不曾得到父爱的姐姐的求助,他会怎么看待?”

“你从来不曾在求助信中说过自己的遭遇,而是在说着翁青松对别人的错。如果是我收到这封求助信,我会有质疑。求助的本质,是以我的遭遇来博取他人的怜悯、正义感或帮助等。可在求助信上写别人的遭遇,好似也是一种正义行为,但我作为没有上帝视角的普通被求助者,我的第一反应,这会不会是构陷,会不会是借刀杀人?”

“哪怕我知晓以翁青松的为人,这些事情大概率为真,但当事人不发声,不求助,人微言轻的我站出来,且不说是不是以卵击石,届时会不会好心办坏事?”

“很多人是不愿意把自己的伤口,自己的不堪暴露出来。虽然这种行为会纵容加害者继续向他人施暴,但当事人不愿意,旁人是无权越俎代庖的。”

翁静似乎被水长乐的长篇大论唬住,怔怔地盯着水长乐,一言不发。

水长乐轻叹一声。

“抱歉,我语气有点咄咄逼人了。我说这些或许很像在替芒安石开脱,但我希望,在你愤怒、指责的情绪消退后,也能换位思考下。整个事件里,大家都是受害者,我只是不希望你徒增对无辜者的仇恨。”

水长乐说罢,见翁静久久未张口,牵起一旁的芒安石。

就在两人转身的瞬间,翁静开口了:“以自己的遭遇去求助吗?”

水长乐转过身,和翁静对视。

女人的眸子里带着无尽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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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喜欢自我美化的动物。

成功人士都喜欢出传记,侃侃而谈自己的经历乃至遭遇。

人们在描述自我遭遇时,往往是带有目的性的。

比如展现出自己的乐观大度,“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比如博得他人的同情心,甚至以此牟利;

比如描述作为被加害方的经历,控诉加害方的罪行,让世人对其唾弃。

无论何种目的,其遭遇若非胡编乱造,而是真实发生,都说明其心底“放下了”。

“放下了”并非指原谅、更不是释然,而是指自己能够有勇气去面对。

可有些遭遇,人是不敢去面对的,更不会“昭告天下”。他们会把它埋在心底不见天日的地方,带到坟墓。

翁静就有许多想要带到坟墓的遭遇,或者说,她的一生就是一场荒唐的遭遇。

她本不愿和任何人说起,哪怕事情败露,面对法庭的审判,她认为她也会选择三缄其口。

因为她根本没有回看过往的勇气。

可是此刻,翁静忽然有想倾诉的**,和眼前这个男人。

“我是个男人,准确说,曾经是。”翁静开口道。

如他所料,芒安石神情满是震惊,每个毛孔都写满了难以置信。

反观水长乐,平静得仿佛早已知晓。

翁静站起身,走到铁栏边,与水长乐对视。“你不惊讶?”

水长乐垂眸:“我其实猜到过。”

他在翻阅芒安石从翁青松云端拷贝的照片中,看到过年幼的翁静。若不是颇有辨识度的眼型,他也不会将翁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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