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官船沉江(1 / 2)
江上烟波浩渺,雾气蒸腾氤氲,天边阴云密布,仿佛将这整个天水之间连接了起来。 刀山雪抬眼望了望只觉得兆头不好,自己心里也是闷闷的,有点憋气。 “刀头儿,江上起风了,浪也大了,咱们得小心点儿啊!我瞧着要变天。” 总把头江老爹絮絮叨叨的在刀山雪旁边提醒。 其实刀山雪何尝不知道这江上起了波澜,风云变幻是必然要起雨的。 可是她身后的船舱里那位官老爷却急不可待的要将捉拿归案的采花大盗上交大理寺审讯以此邀功请赏。 这些人哪个不是踩着别人的骨血来将自己的官路垫高。 如此的天气,本来就应该拖延几日更加稳妥,却不想督办的这位赵师延赵大人非要即刻启程,将人犯押送京师。 这么迫不及待其实也无非就两个原因,一是怕这个采花大盗跑了,二是赵大人等着加官进爵。 她虽然混到揭云台捕头这个位置上也就几个月,可是对于这官场上的事情,心里很是明白,那就是既要谨慎又需要忍耐性。 抚了抚下巴上的长髯,刀山雪皮笑肉不笑的抽了几下嘴角。 这一趟江南她是跑的心不甘情不愿,可端谁的碗看谁的脸,她也是听命行事,只暗自祈求风调雨顺,能带着这个采花大盗顺利到达盛安便好。 正想到这里,突然天空就压下来黑沉沉的乌云,而后一道光亮亮的闪电就这么突然的晃了人眼一下,还没来得及张开眼睛,就听雷鸣咔嚓一声,仿佛是在耳旁敲了一声铜镲,整个脑袋都跟着嗡的一声。 与此同时,江面上灰色的浪头与白色的潮水一起翻涌起来,将船头挑起有一丈多高。 众人没来的应对就被这浪头齐齐掀翻,浪头就这么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顿时就将所有人的齐齐冲散,随之而来的是木断船散,电闪雷鸣中暴雨骤起,再看这官船却早已四分五裂,在风高浪急中落水呼救之声不绝于耳。 刀山雪此时也已然落水,她虽然武功了得可是并不擅长水性,再加上这风大浪急雷鸣雨骤,她被几个浪头打的呼吸困难,好容易抱在手中的残木也差点被冲走。 在水中几经浮沉,她也是要被消耗尽了体力,胸口发闷,嗓子里呛的全都是带青苔水草的脏水,恶心的叫人总想作呕。 雨越下越大,狂暴如猛兽,刀山雪死死的抱住那根残缺的圆木,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了,想呼救也是枉然,她的人已经有些虚脱。 整船的人也没有一个是能在这场暴风雨中安然无恙的,比刀山雪还不如的是这个采花大盗,他被铁链锁在恭桶上,在船身粉碎的那一刻恭桶里的屎尿全部都翻到在他的身上。 江水翻涌,他却没有办法脱身,手脚上拴住的墨铁链都要把他给拽到江水里,他只能抱住空恭桶,这个时候才突然觉得自己这几天那么恶心的恭桶这会儿竟然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幸好江水湍急,恭桶内的骚臭味道也被冲刷的差不多了,他功夫还算不错,这水下闭气的能耐也不算差,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厚重的雨雾之中,他就看到不远处一个人在江面上扑腾了几下,就这么被江水上的一个浪头给压了下去。 沈珏想也没有多想就伸手要去拉人,可是江水不停翻涌,浪头一个接着一个,不给人丝毫的喘息机会,他也被翻涌的江水卷了下去…… 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一堆砾石之中,头疼不已,全身也像是散架了,骨头缝里都能感受到被砸碎了一样的痛楚。 沈珏张开眼皮,阳光刺目,他被刺得立马闭上,缓了一会才又睁开眼睛。 转了转眼珠子这才看清楚了四周的景物,灰蒙蒙的江水来来回回的在砾石上拍打着,充满了腥味,自己的半个身子还浸没在水中,胳膊上还拴着那根墨铁的锁链,上面被磨出了血泡,应该是自己被冲到岸上的时候肌肤与铁链子摩擦所致。 江水冲来,血泡被水冲烂,他其实是被疼醒的…… 沈珏想站起身来,尝试了好几次。 狼狈不堪的爬了起来,可是因为身上到处都是擦伤,他经不住又摔在了砾石堆里,简直是叫人垂头丧气到了极限。 这手上脚上还被拴着铁链,更是一种折磨,沈珏心里忍不住咒骂这六扇门的阴狠! 突然眼前一亮,大约有百步远的地方竟然有一个人? 沈珏心里不敢确定,于是拖着墨铁锁链还有那只残缺不堪的恭桶往前走去。 这百十来步真是走的甚为坎坷,他没有鞋子,脚踩在砾石上不仅仅硌得生疼,而且阳光照耀下石头也被晒得发烫,脚上本就有细细碎碎的伤口,这般走下来更是火上浇油的痛楚。 但是为了活下来还能有个伴儿,沈珏还是坚持住了。 走到近前一看,果然是个人,他弯下腰去使出吃奶的劲把那个人给翻了过来,顿时被吓了一跳,这张脸如此阴森恐怖,脸上的面皮都已经退掉了一般,五官也一概模糊不清,这是人是鬼啊! 沈珏乍看之下也是觉得心中慌乱,本以为被冲上了这里留得性命,还能再寻个作伴的人,却没有想到竟然是个死人。 他壮着胆子往前凑了一下,用手摸了一下脖颈间发现竟然还有脉搏,蹲下身子这才看清楚是一个易容的人,脸上的假皮面具已经被江水泡的脱落了大半。 沈珏长出了一口气,原来不是鬼也不是死人啊! 突然看到此人头上竟然还有一个鎏金的发簪歪歪斜斜的插在头上,沈珏这手腕上还捆着墨铁的锁链,正好可以借来用用。 于是伸手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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