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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病不可医(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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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两代人的努力,福威镖局的生意也不过刚刚踏足了四省。而在林远图的名声已然式微之时,身为其孙的林震南凭一己之力,将福威镖局的分局发展到了十个省份。而要知道,如今在朝廷掌控下的整片疆域,总共不过十三个布政使司。

在经营人脉、笼络人心方面,向来是林震南的长项。

金柝问:“那张大侠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乔衡心说,说不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别看那一天两人在争吵到最激烈的时候,都各自克制着自己,不曾完全放任自己的情绪,然则这种在压抑中不断酝酿的冲突,才是最为不可调和的。

他并不想听人提起林震南,于是就简单地说:“我也不清楚。”

金柝没有多想。

心思敏感的刘芹却发现了些许端倪,他私底下试探着问:“是与张大侠闹矛盾了吗?”

乔衡惊讶于他的敏锐,但想想他的经历,又觉得理所当然了。

刘芹见乔衡没有出言否定自己方才的问题,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没有继续窥探两人到底是因何事起了龃龉,但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出现在乔衡面前的次数变得多了起来。

而且不善言辞的他,竟然也会主动的向乔衡分享起了他日常生活中的一些琐事。

乔衡思忖了少顷,才意识到刘芹这是在试图安慰他。

刘芹不知道这具身体的真实身份,在对方眼中,他是乔衡,也只是乔衡。

但是没人知道,尽管乔衡同林震南发生了一场足以令两人之间所有的情分都消失殆尽的争执,此时他的内心深处却是少有的轻松。

唯有这一次,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

……

黑夜如期而至,天上星点点,月团团,地上人间灯火则散漫的连成一片,最后又相继归于黑暗。

林震南还在时,每隔几天,他就会趁着夜幕还未完全笼罩顺天府时,前来寻找乔衡,用内力为他抚平经脉的躁动。

而现在林震南离开了,一切又都恢复了“正轨”。

可惜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乔衡服了药,暗自调息了片刻,这才感到睡意渐渐蔓延了上来。

乔衡没有在入睡前祝自己做个好梦。

他曾经说过的,他不喜欢做梦,他在现实生活中已经足够疲惫了,实在不想连一场身心放松的睡眠都无法得到。

他最喜欢的是那种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不用担心,闭上双眼,一夜深沉香甜,直到第二天晨光熹微时才醒过来的睡眠。

夜间的顺天府,褪去了白日的浮华喧嚣,轻悄悄地伏在黑暗里,宁静端庄又肃穆。

更夫沿着长街走来,手里拿着梆子敲了四下,嘴里吆喝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四更天,正是夜色最深,人们睡得正熟的时候。

房间里光线异常昏暗,但又不同于话本中常说的那种伸手不见五指。月芒透过窗纸,室内笼罩上一层迷蒙清辉。当人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后,这朦胧又浅薄的月辉足以为人照明。

至少足够让人看清躺在床榻上的人了。

乔衡的睡姿向来十分规矩,不论是或仰或侧,都不会让人觉得有失仪态。

林震南站在床侧,看着正安然而睡的青年。

他面色淡淡,令人辨不出想法。

一道银色的利芒闪过,那是月辉映在光滑的金属器物身上时才有的反光。

紧接着,“锃”的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打破了室内的安宁。

乔衡手持一把刚从枕下摸出的匕首,架住了刺向他颈间的长剑。

他的眼中不见混沌惺忪,但是人的生理条件却限制了他的发挥。刚刚从睡眠中惊醒的他,高级神经中枢还未重新兴奋起来,肌肉仍带着几分无力,再者他现在的姿势同样不利于他发力,一时间他根本没有办法拨开剑刃,能就此僵持下去而不显出弱势就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又是一声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乔衡已经留意到剑刃贴近皮肤的触感了,那是一种独属于金属的凉意。

“你到底是谁?”林震南问。

我是谁?

“我是乔衡。”

林震南的手抖了一下,乔衡抓住时机将剑挑飞了出去,当啷一声落于地面。

乔衡感到颈间有点湿意,他猜测自己应该是受伤了,不知道伤口深不深。

林震南对于那被人挑落在地的长剑置之不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乔衡脖颈处的伤口,那一道血线极其醒目。

而后他像是被眼中的景象刺痛了,竟后退了半步。

作者有话要说:  踩点成功,成功赶在24点之前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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