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世家?大族?严嵩的决定(1 / 3)
卫錞若真有信来,自然也是跟孔闻韶亲自沟通。
现在孔闻韶这么问,只能说明他的心很乱。
此刻的孔闻韶还并不知道四川发生的事,只是知道三月发生在京城的那场五军营之变,知道张伟等数个在五军营坐营的勋戚以谋逆之名被拿办了。
张伟的幕僚沈文周也被抓了,这才是让孔闻韶坐立不安的原因。
出了孔府,孔闻韶坐上了轿子,脸色阴郁地吩咐:“去县衙。”
衍圣公地位超然,制同一品文官,他自有朝拜官服,但此刻倒只是穿着一袭白色单衣。
天气已经渐热了,轿夫咬着牙沉着腰,拧着脚步稳稳行走。
这一个多月来,衍圣公的脾气都不是很好。若是颠了轿子,有的是苦头吃。
一路稳稳将他抬到了县衙门口,衙役已经认出了来的是谁,慌忙走上前来帮他按住轿子掀开轿帘,语气巴结无比地说道:“圣公爷来找大老爷吗?大老爷正在后衙戒誓斋宿。”
孔闻韶点了点头:“夏丁大祭,县里都准备着?”
“都准备着呢,圣公爷是来视牺牲和蔬果谷面的?”
“先见了闻昉再说。”
孔闻韶就像回自己家一样进了县衙,他口中和衙役口中的夏丁大祭哪里需要关心?
每年二月、五月、八月、十一月春夏秋冬四丁大祭,这已经是不用多操心的事情。
此时此刻的曲阜城里,自有各种各样的人为之操劳。
在曲阜,有许多专门的牛户、猪户、羊户。现在,就有一个羊户正苦苦哀求着来到他家里的牺牲所胥吏。
“老爷,谁能想到去年这两窝羊下的崽大多是母的呢?就那一只公羊,去年冬日丁祭已经献上去了啊。您通融一二,今年我多配几窝,明年多出一只……”
“轮到你家了就这样说?那本老爷去了谁家都这样说的话,误了丁祭,你担待得起吗?”胥吏伸出手,“老规矩,交不出羊,就要交银子。”
“老爷通融一二,实在是……”
“老子给你通融,监祭官会给老子通融吗?马上就是丁祭前十五日省牲的日子,结果伱家洗涤礼都还没做,更说没有公羊!”胥吏瞪着眼睛提高音调,“少给老子哭,你不交,我只有报上去了。让你交银子让老子赶紧去采买来,这已经是通融了!”
丁祭一次要用两只纯黑公牛、三十一只羊、二十六头猪,至于其他黍、粢、果、菜、鱼、盐、酒、烛、油、醋等更多。
不止如此,牺牲都要装在崭新的红旗木笼亭子里,粢盛也要以红纱笼之。
每年四丁祭,为此,曲阜上下每次丁祭都要上月余时间去做准备。
现在这些准备祭品的百姓在愁苦,届时要出席祭礼的官员及读书人却都在期待。
曲阜县衙后衙里,孔闻韶见到知县也不行礼,张嘴就问:“现在就开始戒誓斋宿做什么?忧心清整水利之事?”
曲阜知县孔闻昉是他的堂弟,此时见他来了倒是对他行了一个规格不低的宗内礼:“清整水利无须我去忧心,曲阜不论如何清整都行,其余府县,巡抚及巡水御史心里都有数。宗公,我这是闭门谢客。京城里消息传来后,去府里拜访的也不少吧?”
在曲阜,衍圣公这个荣誉爵位的袭替,基本上都是嫡长子,特殊情况会有亲弟代替。
担任衍圣公的,自然大多不是同族之中最出色的一人。
而孔家还另有一个恩荣,那就是可以由衍圣公保举担任曲阜知县。这曲阜知县在定例中就是孔家世职,实际上仍旧是孔家世袭。
不论是从唐懿宗时期有
朱元璋不喜欢当时的衍圣公,但洪武七年也只改成了不再世袭而是由衍圣公保举。
孔家在全国范围内可能只是个精神象征,但在曲阜,却是实打实的土皇帝,而且是已经传承六百余年近七百年的土皇帝。
这种情况下,在曲阜清整水利确实根本不用去操心——甭管怎么改,基本都是孔家的地。
孔闻韶点了点头:“南面有没有消息来?闻昉,是你说的,竟是陛下决意要动天下赋役,杨介夫等人为何甘于如此,实在不能细思。”
孔闻昉笑了起来:“宗公,我能看得明白的事,他们只会看得更明白。消息传到南面更慢,还需要时间。杨介夫等人为何甘于如此,那自然也无非名位二字。宗公是在愁万寿圣节之事吗?”
“正是。三年正旦节大朝会,陛下都没有宣我进京。偏偏是五军营有变后,有了这道旨意。”
“依我看,还有数月,不必忧心。既有旨意,自然是要去的。”孔闻昉坦然说道,“无论如何,我孔家非同寻常。巡水御史于山东并未大动干戈,看来陛下与朝廷心中也知道轻重。”
孔闻韶哪里放心得下?
“你莫忘了那实践学!”孔闻韶眼中怒色不加掩饰,“那天、物、人三理之说倒还算出自先圣学问,可那实践学,尤其是什么辩证法,何等异端!今人若胜古人,则天下读书人还需要尊孔吗?”
孔闻韶的学问水平其实是半桶水都不够。
对去年末曝露在这士林的新学问,孔闻韶只抓住了其中一个最让他胆战心惊的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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