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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破脸(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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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点到名的侍从没有半分迟疑,果断把叫喊求饶的黄钟拖下去。

一时间,整个堂屋阒寂无声,窗外传来的鸟鸣声清晰可闻。谁都没想到,小郎君今日会同时处罚郑媪和黄钟两人。

沈凤璋环视了一遍,淡声开口,“你们是谁家的奴仆?”

众人惴惴不安,“始兴郡公府。”

“如今的始兴郡公是谁?”

“是郎主!”

沈凤璋脸上神情倏忽一变,变得冰冷万分,她沉声,“那你们可有把我当成主人?!”

哗啦啦,奴仆黑压压跪了一片,“郎主恕罪!”

他们低垂着头,伏在地上,看不到沈凤璋的表情,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觉得空气变得越来越重,如浸透水的黄沙,一层层压在他们身上,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众人濒临崩溃之时,一道清越的声音打破凝滞。

“念你们是初犯,罚你们一个月月钱,若是再有下次……”

不等沈凤璋说完,这些承受莫大压力的仆从们争先恐后表忠心。

“绝对不会再有下次!”“我们只听从郎主的命令!”

听到沈凤璋冷淡的一声嗯,沉在他们胃里的铅块才终于被挪开。

他们磕着头,千恩万谢,心里明悟郎主和以前不一样了。

离开大堂的时候,仆从们忍不住回头看。清俊秀美的少年郎身着白衫,立在堂中,一阵不知打哪儿来的风拂起宽大的衣袖,如同飘逸出尘的仙人。然而刚才那阵几近窒息的压力,让他们清楚,郎君远非表面上看起来这般不食人间烟火。

……

沈凤璋留下了芳芷。

芳芷是郑氏给她的,但她管着她院里所有婢女,知晓她真正身份,也清楚她许多其他事。如果可以,沈凤璋并不想换掉芳芷。她真正的身份,知晓的人越少越好。

笃笃的敲击声在大堂里响起。沈凤璋坐在上首,盯着芳芷半晌,终于开口,“芳芷,你可明白我今日行事的目的?”

芳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冷静地仰面看着郎主,“奴婢唯一的主人只有郎主。”

沈凤璋唇角一勾,仿若冰雪消融,她亲手扶起芳芷,声音温和,“你对我的忠心,我自然是明白的。只是我年纪渐长,难免会与姨娘发生分歧。”

芳芷清秀的脸庞满是坚定,“郑娘子既然把奴给了郎主,奴的主人只有郎主一人。”

打一棍给颗甜枣。

“正如刚才所说,我才是始兴郡公,沈家的继承人。芳芷你大可放心,本郡公不会亏待你。”

芳芷离开后,堂屋里只剩下沈凤璋一人。

不,还有系统。

系统困惑极了。沈凤璋并非第一个发现自身困境的宿主。之前的任务者也有发现郑氏等人问题的,然而哪个不是行事婉转,虚以委蛇,没有一个像沈凤璋这样硬来的。

【你怎么……】

【因为我是沈家的继承人,是郡公。】系统尚未说完,沈凤璋就已知晓它想问什么。如果她今日只是后宅里的庶女,当然会选择更委婉的做法。

她把玩着冯媪送过来的药盒,觉得郑氏有句话没说错。多亏她把原主扮作男子,原主才能有如今的生活。

她看着手里的药丸,所以……

【你疯了?!】系统万万没想到,明知这药后患无穷,宿主居然还把药吃了下去。

【没疯。】只是比起健康,当然是保住郡公的身份不露馅更重要。

系统看着吃下药后,面色发白,满头冷汗,忍受着巨大痛楚的沈凤璋,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的宿主特别狠。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

当晚,郑氏两次派人来找郑媪,都被芳芷敷衍回去了。

第二天早晨,沈凤璋才让人把捡了一夜佛豆的郑媪送回去。送回去之后,她便一直在等郑氏找上门。

然而,郑氏还没等到,倒先等来了不请自来的余家三郎。

余三郎君看上去和沈凤璋年纪相仿,长着一对招风耳,脸上透着精明。

时下世人极重门第,有士庶之分。高门士族包括前朝永康之乱时,从北方南渡而来的侨姓士族,他们世代显贵,属于一等士族,有琅琊王氏、陈郡谢氏等。也包括南方本地士族,吴郡张氏、钱塘朱氏等,属于二等士族。沈凤璋嫡母虞氏便出身吴姓士族会稽虞氏。

除去士族,剩下的便是寒门庶族。沈家虽然有爵位传家,依旧是寒门,底蕴不够。沈老爷子出身寒微,靠军功发迹,位极人臣,炙手可热,沈父也颇有才干,只是英年早逝,留下不足十岁的沈凤璋,沈凤璋二叔又能力不足,才导致沈家如今青黄不接的状态。

余家也是寒门,比沈家还不如。

原主和余三郎关系好,正是因为两人境遇相似,都出身寒门,需要传承家族。

“阿璋,你昨天怎么回事?我在太兴楼等你许久,都不见你来。”余三郎君接过婢女手中的茶,看向沈凤璋。

沈凤璋正在打量手中的请帖,闻言,翻了翻记忆,发现原主果然和余三郎约了傍晚见面。

“我昨个儿有些事,一时忘记了。”沈凤璋放下请柬,抱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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