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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134、九九消寒(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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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九九消寒

神君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伸手捂住口,腥甜的血大口大口地涌出,溢出指缝,滴落到牧狄生出鳞片的手背上。牧狄盯住那些殷红的血,犹如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物,偏头笑问:“原来您也是有血有肉的啊?”

神君没有回答。

血流过他自己的手背,蛇一样顺腕骨爬。

……神君,神君我的龙角长出来啦!……小蛇般的银龙缠绕在手腕上,昂起与身相比大许的脑袋,高高兴兴地炫耀,拿新生的龙角蹭他的手背。您摸摸!您摸摸!是不是比我哥一个叉?

新生的龙角小小一点,看不出未来的形貌。

日栖扶桑。

黑衣白冠的青年在不远处哼笑:就你?

三足小龙炸了鳞,弓起身,愤怒地吐出小小的冰箭,要扑过去跟毒舌的兄长打架。青年遥遥伸指点住她,她“哇”地一声就哭了,一边哭,一边眼泪汪汪地告状:神君!你看他!你看他又笑我!他就是看不起我天生少一只龙爪!

神君摸了摸她新生的角,柔和了眉梢,说:

阿绒,别怕。

……就算只有三只龙爪,你也会好好长大的,会长出有很枝丫的角,会有鸟儿在你的角上飞起飞落,走到哪里哪里陪你叽叽喳喳……银色的小龙环绕过他的手腕,绕成小小一圈,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听着听着,就把巴枕在尾巴上。

奶声奶气地说,神君,我不怕啦。

阿绒不怕了。

阿绒会好好长大。

长大到能载神君周游十二洲……

神君呀。

“神君啊……既然您不是无血无肉,”牧狄慢慢收回手,雪冷了温热的血,寒气刺痛了过往,指节一点一点攥紧。神君刚刚止住咳嗽,他第二拳又狠狠落,“那为什么要对我们的痛苦无动于衷?!”

为什么要先对妖族伸出手?

为什么要给我们以知交的错觉?……就任由妖族待在黑暗里,蜷缩厮杀千年万年好了……因为既然你伸出手了,我们就真的以为我们是朋友了啊。

是。

仁义,悲悯,心念苍生,都没错。

可那是天神和人的东西。

不是妖族的东西。

什么苍生,什么万物,什么大道,妖族不懂。

妖族只知道,神君想去建四极,它们就跟他去了,跟他一起踏过东北隅的凶犁土丘,踏过西北角的海上百川……它们追随他,不知因为大义,也不是因为苍生,是因为妖族和神君,是朋友。

无所谓对与错,无所谓是与非。

哪怕当初神君说的,不是建四极而是立幽冥,他们也跟他一起去。

难道朋友不是样的吗?

为什么会有不周传道?为什么要布道众生?

——没有比那更让妖族疼痛愤怒的了。

妖族不在乎死亡,也不在乎厮杀,可从不周山以,所有修士,所有仙人,都在讥讽它们舍命珍视的友谊只是一个笑话……他们最信任最深爱的神君背弃了它们,把刺伤它们的刀剑亲手交给了凡人。

从那以,每一次厮杀,每一位友伴的死亡,都成了血淋淋的提醒:

些刀剑,些术,来自他们最信任的神君。

最信任的……

最深爱的。

好笑。

神君重新咳嗽起来,刚压的血重新涌出。

一滴滴落在雪地上。

触目惊心的红。

躲在屋子里的胡家小孙女尖叫了一声,她从来没见过谁咳出的血到种地步,也从没见过谁的身形会消瘦到种地步,就像随时会倒,就像随时会支离破碎。她一把拉开门,跑台阶,又猛然停住。

一只苍白冰冷的手扼住牧狄的咽喉。

粥棚里,横空出一位年轻男子。

血衣黑发,杀意淋漓。

“阿洛。”

神君握住恶鬼的手腕,关节泛白。

“你回去。”

恶鬼不动,手指仍在一点一点收紧。

牧狄喉咙间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狭长的眼睛瞬间转为冰冷的竖瞳,青色的鳞片爬上眼角,额头上瞬间生出狰狞的独角,电光在角上跳跃。石阶与木架上的所有坛子同时震动,飞雪格在半空。

“阿洛!”

神君扶着残桌,踉跄起身。

恶鬼回头看了他一眼,终于松开手。

格在半空的雪花炸开。

牧狄向踉跄倒退,在地面上踩出个深坑,才堪堪止住。与同时,血衣黑发的年轻人化为一道流光,被神君收进袖中。

雪大了。

…………………………

瓦罐里的水开了,草木煮沸之,空气都是药味。

北葛子晋蹲在木廊前,一边看火,一边给昏沉沉睡着的侄子清理伤口。陆净坐在陈旧的团蒲上,打量里,白灰脱落的墙壁被写满算式的纸贴好了,不知为,那些算式总有些熟悉。除之外,堂屋里摆放了个坐垫和矮桌,其中两三张还留有小孩子的涂鸦——么弹丸大的地方,被北葛子晋改成了一间小小私塾堂。

“教点字和算术,附近有个孩子还算聪颖。”北葛子晋见陆净在翻阅桌上生的课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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