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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荷塘月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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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影、水纹、萤火交错在仇薄灯脸上,如古画斑驳,晦暗绝艳,眉眼藏着空空蒙蒙的欣然喜悦。师巫洛一点一点,覆□他的眉稍,他的眼角,他的面庞,最后近乎虔诚地覆上温暖的唇。

“阿洛……”

仇薄灯慢慢闭眼,微微颤抖的睫毛在脸庞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束发的绯绫被解开,木簪被轻轻抽出,漆黑的□发迤逦落下,散在微凉的莲瓣上。红衣如火如血,与雪白的里衣一起褶皱,一起散乱流淌。□轻男子结实有力的手臂环□尺素般细瘦的腰,仇薄灯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如浮萍寄木。

月光漫□伶仃的肩骨。

一滴晚间的清露顺着倾斜的花瓣滴落,滴进锁骨处的浅窝。

“冷。”

仇薄灯打了个寒战,微微弓起身。

师巫洛低低地应了一声,似安抚似亲昵,含去盈盈在锁骨窝处的寒露。仇薄灯手臂垂落,手肘抵在莲舟花瓣上,手背绷起淡青的血管脉络,指尖在师巫洛劲节如竹的脊背留下道道红痕。

“……疼。”

他深深地咬在作祟者的肩膀上,以牙还牙。

师巫洛手指撑在莲舟上,指节因克制而泛白。湖水静流声缓慢,不知□处鸣虫。鸣声里仇薄灯慢慢地松开齿尖,舔去沁出肌肉的血,微腥的铁锈味弥漫□舌面,他眼里忽然蒙上了雾影。

师巫洛低首,轻轻地吻他,

仇薄灯收紧双臂,制止师巫洛的退出。他声音很小很低地喊一个名字,阿洛、阿洛、阿洛……一遍又一遍,每一遍都有人低沉地回应他。渐渐地,他紧绷的脊背放松下来,□像终□安心了,终□确认了。

他靠在救他的人肩上,隔了那么多□,终□□一次落下泪来。

“阿洛,我疼。”

疼啊。

千□万□的沉眠都忘不掉,繁华云烟都掩不去。那么多刀剑,一刀一刀,割开了皮肉,放干了热血,剔尽了筋骨。最后空荡荡,只剩下一吊血色的孤魂,只剩下一道又哭又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

说:

疼。

那么深的疼。

深到怎么□忘不掉。

“阿洛。”

他□月光荷影中眼角湿红,声音喑哑。

“我忘不掉……怎么办?”

师巫洛不动,只是一点点吻去他的泪水,一点点抚□他的脊背。

颤抖的,珍视的。

“所以,□要让我记住□的。”仇薄灯仰头,朝他轻轻地笑。

既然刻骨的疼痛无法抹去,□用另外的一种欢愉的疼痛代替。

把所有的悲伤都盖上缠绵的印迹,把所有的晦暗用相好记忆。从此,绵绵密密的疼□只剩下□。

夜越来越深,萤虫越来越多,一行一行自层层荷叶中升起,荧光照影,荷叶重重,花影重重,流水脉脉。清冷疏白的月影在两人脊背上破碎,花与荷蔓延□两人的指尖,辗转覆盖,无人地带。

今夜月色满荷塘。

一只素白如雪的手最后从浅粉莲舟边缘垂落,触碰到微凉的水面,拘起一小捧,到中途□散落成晶莹的水珠。

师巫洛将仇薄灯的手握住,拉回来。

仇薄灯咬着一缕头发,抬眼看他。

他轻轻拨开那一缕黑发,吻了吻仇薄灯艳红的唇。澄澈的湖水被无形的力量引动,温度适宜流速轻柔地落进莲舟里。

仇薄灯蜷缩在他的臂弯里,任由水流温暖静缓地淌□。

他蜷缩起来□,背上脊柱的线条□格外明显,伶仃消瘦。平日里,他总穿着一袭张扬的红衣,□□夺目的颜色压下了他的清瘦。可事实上,太乙宗费尽心力□没能把他惯养□更好一□。

莲舟中的水最后化雾散尽。

红衣黑衫交叠盖在两人身上,两人相互依偎,彼此的呼吸都很近。

“阿洛,以□我觉□名□是命。”仇薄灯枕着他的手臂,垂着眼睫,嗓音沙哑,“我命薄,一盏浮灯罢了。不知道什么□候,□会灭了。”

“不会。”

师巫洛说。

仇薄灯抬眼,定定地看他。

依稀间,鱬城的招魂之歌与更早更久远的招魂之歌重叠在一起,依稀有人在千千万万地呼唤,在无边无际的晦暗里,在永无止境的死寂里点起孤灯一盏,守着那一盏灯,千□万□地守着。

□他不迷,□他魂定神安,□他泫然欲泣。

“不会灭。”

师巫洛注视着他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仇薄灯侧身,把头埋进他的颈窝。

师巫洛感觉到有炙热的液体滴到自己脖子上,他不知所措了一下,收紧手臂,将人搂在怀里。

“给我起个字吧,阿洛。”仇薄灯手指搭在他的肩上,“不要漫□□不要坚毅。不要高志□不要雅趣。”

不要所有寄托野望疲惫□命的字。

□不要所有易散易碎片羽流光的字。

月光透□荷叶,蒙在两人身上。听到他的□,师巫洛脱口而出念了一个字,一个仿佛他心底早已想□千万遍的字。

“娇。”

娇。

师巫洛记住这个字,是在枎城。

那□候,左月生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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