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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为我引杯添酒饮(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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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到“神君何在”一句,声音已拔高到极致,琴弦随时欲断。

“太一……”

咔。

寒浆尽落,琴弦忽空。

“安有”二字未出,师巫洛一把握住博箸和酒盏,他用的力那么大,酒盏与博箸一瞬间化为粉碎。

仇薄灯慢慢地抬眼看他。

“你……”

师巫洛停了下来。

仇大少爷自觉自己唱的,就算不是天籁之音,那也绝非凡俗之声。谁能听到是谁的幸运。仇薄灯起身,居高临下十分不善地俯视师巫洛,要是他敢说“你不要再唱”,就一脚把他踹下去。

“你不要从高处往下跳。”

踹人的动作一停。

师巫洛提着酒坛,清瘦如竹的身体微微摇晃,也站了起来。

“你不要从高处往下跳。”

他又重复了一遍,月光落在他的眼睛里,让人没办法分清他是醉了还是醒了。但他的语气是那么郑重,仿佛在说什么比天塌地陷,万物灰飞烟灭都重要的事。

“很危险。”

“假如我非要跳呢?”

仇薄

灯把手拢进袖子里。

师巫洛不说话,脸庞半隐在头顶枝干的阴影里,看不见他的眼神。月光掠过他略高的颧骨,面颊肌骼起伏的线条冷戾而锋锐。仇薄灯想他的确是十巫之首,的确是一个与漫天神佛遍地妖鬼为敌的人。

“那我接住你。”

他说。

“我这个人生来有病,”仇薄灯笑了,轻柔讥嘲,“你知道我想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往下跳?”

“我接住你。”

不论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苍白的月亮越升越高,不知道什么悬于两人头顶,光影偏转,师巫洛的眼睛被寒月照亮,仇薄灯的脸庞沉进暗影。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却像分开在两个世。一人站在光里固执地等着,一人站在暗里一动不动。

风静夜止。

哗啦啦。

忽然一大团银枎叶打半空中落下,劈头盖脸地落了两人一身。

“……我不是说了!你再把叶子落我头上,我就把你劈了当柴烧!”

仇薄灯一手遮头,一手挥开叶子,怒骂。

枎叶继续往下落,大有越落越烈之势。

“你都要秃了,省省最后几片吧!”仇薄灯无可奈何。

树叶的沙沙响里,师巫洛依旧固执地站着,看着他。仇薄灯扯下黑氅,劈头丢给他,然后一把抢过酒坛,转身朝树梢的末尾走去。他也不回头,只屈指弹着酒坛,剩下的小半酒在坛中来回碰撞。

“天东有若木,下置衔烛龙——”

他的声音随风而扬,不再凄厉不再悲戚。

“我将斩龙足,嚼龙肉。

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

自然老者不死——”

仇薄灯走到了树梢末端,举坛一饮而尽。

酒坛被掷碎。

“——少者不哭!”

他转身,展开双臂,毫无预兆地向后笔直倒下。红衣翻飞有如万千烈焰肆无忌惮地铺展而开,狂放桀骜。

……………………

哭声号丧般在胡同里响着。

左月生痛苦地一头磕到墙壁上,绝望地大喊:“叶仓!对不起!我错了!这绝对是报应!这绝对是报应啊啊啊!”

“娘啊!”

陆净醉醺醺地蹲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太过热情的枎城姑娘们剪得破破烂烂,简直可以原地乞讨。好在姑娘们虽然大胆,到底还有最后一点矜持,给他留了条裤腰带——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的腰带是织了金蝉丝的,姑娘们剪不动。

“我闯江湖了!”

左月生转头,面目狰狞地威胁他:“再嚎,我抽死你。”

陆净置若罔闻,继续嚎得人脑浆都要裂出来。

“……”

左月生深吸一口气,开始四下找棍子。

费什么力气劝?就该让这小子知道什么叫闷棍开花!

转了一圈,还真让左月生找到一根断柱,他大慈悲地把上面的钉子拔掉,拖着断柱往回走。也不知道是不是趋生避死的本能,左月生刚一拖着断柱回来,陆净的哭声就小了,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呜咽。

左月生骂了声操,把柱子放下,把烂泥一样的人拖起来,打算把这家伙抗回柳家。

刚一把人拽起来,就听到陆净含糊地说:

“……还魂草。”

左月生一虚,下意识松手想溜。

刚一松手就想起来自己虚个毛,阴阳佩早帮这小子找到了。不过他记起来得晚了,大醉酩酊的陆净已经“咚”一声,后脑勺磕到了地面,听得左月生眼就是一闭。

完了,要被药谷追杀了。

过了好半天,左月生悄悄睁开眼往下看。

陆净一动不动,但鼻子边还冒着泡。

还好还好,活着。

“你小子找还魂草干什么啊?”左月生蹲下来,百思不得其解,“那玩意真的能让人还魂吗?没听说过谁成功了啊!”

“我看到她了。”

陆净冷不丁睁开眼,把左月生吓得差点一柱砸下去。缓了口气,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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