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亲家还是娘家(1 / 3)
与开门人打个正对娄江脸腾地就红了……仇薄灯披着外衣,散着头发,明显刚醒样子,脸庞肌肤白得几乎透明,残留着酣睡后一缕红痕,刚好印在眼角,像用指尖抹开点胭脂。
“仇仙长,”柳老爷见人还活着,提着心瞬间放了下来,连连道歉,“叨扰您了!叨扰了!”
仇薄灯看了明显一夜没睡柳老爷眼,“啪”地又关上了门,丢下句:
“都给我等着。”
……听起来更像“都给我等死”。
一群人对着余震未消木门,懵了片刻,刀客泓刀险些直接出鞘,娄江急忙提醒他“太乙”。泓刀硬生生卡住,一点点恼火地推了回去——某仙门第一宗,以盛产护犊子疯子闻名天下。
好在没多久,门就又开了。
穿好外衣,扎了头发仇薄灯一身低气压地提着破剑走出来,没理睬其他人古怪神色,径直走向柳老爷:“一千两黄金呢?”
“啊?”柳老爷懵了。
旁边刀客反应最快:“你想说你把事情解决了?喂,骗钱也不是这么骗,堂堂太乙,还要不要脸了?”
“范先生,且听听仇小友怎么说。”
玄清道长带着几分不信,但还是捻着拂尘打圆场。
“柳小姐现在在哪?”仇薄灯问,“带我过去。”
他说话有种天经地义颐指气,容易让人觉得骄纵,又莫名有一种让人下意识服从力量。一批批高人来来去去,玄清道长和娄江等人是柳老爷竭尽全力能请到修为最高人。昨天他们也束手无策后,他本来已经绝望了,昨天听从仇薄灯施为时候更压根没抱半点期待。
柳老爷隐隐又横生出了一丝自己也不敢相信希望。
昨天仇薄灯让人搬离西院后,柳老爷将女儿安置在离神枎最近房间里。
几人到时,房间窗户敞开,一条细细枎枝伸进屋内,房里摆设十分素净,唯一装饰是墙上挂着一排祝女面具。侍女迎了上来,其余人急着问阿纫情况,仇薄灯自个走开,去看墙上面具。
“小姐昨天晚上一直在睡,没有再闹过。”侍女激动地汇报。
“也没做噩梦吗?”柳老爷激动得有些哆嗦。
“没有!”
“我看看。”玄清道长诧异,近前给阿纫把脉,又跟娄江借了青帝镜照了照,顿时咦了一声,“昨天看令千金,虽然没有沾染阴气也没有被妖物夺魂,但心神动摇,五脏六腑都有不坚之相,今天竟然已经心府坚固,魂定魄安,比常人还要好上几分。”
“您、您这是说……”柳老爷磕磕巴巴,把目光投向人群外仇薄灯,“仙长,阿纫这是、这是……”
“你喊醒她。”
仇薄灯挨个看墙上面具,头也不回。
属于祝女巫傩面具十分精美,刀工圆润细腻,线条打磨光滑,设色巧妙,像阿纫自己亲手雕,分为浅红、银白、金黄和深褐四种颜色,对应枎木一年中开花、结实、果熟和叶落四个阶段。枎神形象较为原始,并未完全拟人化,但神态祥和仁慈,挂在墙上不会让人畏惧,反而心生敬爱。
他见过类似东西。
一次在拍卖会上见到。
一张深黑漆金巫傩面具,非常肃穆非常美丽,双眼部位被刻得深而狭长。
拍卖师放出照片上,原始森林密不见天日阴影下,它被高悬在一个祭坛上,发现它冒险者们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其中一个颤抖着拍下有些模糊照片。拍卖师在唾沫横飞地讲它艺术价值和考古价值,在场神学家民俗家面红耳赤地争论它到底属于哪个原始氏族信仰体系。
满座喧哗里,仇薄灯与玻璃后黑金面具对视,觉得自己正被一只古老鹰凝视。
仿佛那不是一张面具,而是一个沉寂亿万年活物。
“阿爹……?”
阿纫眼皮下眼珠转动了几次,众人气也不喘地等着,最后她睁开眼睛,眸光先是溃散后渐渐凝实,茫然地喊了一声。
“醒了醒了!”
背后一片喧哗,仇薄灯收回想要碰面具手,回身瞅了一眼,就看到柳老爷那张四五十岁国字脸上鼻涕眼泪糊成一团,顿时放弃了过去打算。
阿纫喊了一声,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道长道长!”柳老爷大喜大悲,险些一口气背过去。
“放心,只是身体单薄,需要静养,不用担心。”玄清道长安抚他。
柳老爷这才又活了过来,眼泪汪汪地挤出人群。
仇薄灯眼皮一跳,警觉地向旁边退出一大步。
这个动作颇具先见之明,因为下一刻,中年发福柳老爷一把破锣嗓子哭出山路十八弯地朝他扑了过来,要不是他退得快,肯定被一把抱住脚了。一大老爷们结结实实跪在地上,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仇仙长!活神仙!小女这条命全是您救回来,大恩大德……”
“停停停!”
仇薄灯头皮发麻,生怕这家伙下一句就来个“以身相许”,那他非直接吐出来不可。
破剑一横,仇薄灯眼疾手快地制止柳老爷向前挪动。
“哭得再真心实意也别想免单,”他冷酷无情,“要哭可以,收费加倍。两千黄金,谢惠!”
哭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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