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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了(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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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自己的住处。

漫长的夜,似乎又将是一个难眠之夜。

在仁安宫用膳时的情景浮在眼前,他有多少年没有同亲人一起吃过饭。那些美好的记忆时隔久远,至亲的面容渐渐变成梦魇中一张张狰狞的脸。

暗红涌动的血腥淡去,他的耳边一直回想着少年哽咽的声音:我好想他…我真的好想他…

他是那个“他”,那个明明和他是同一个人却又完全不像一个人的“他”。一个爱妻如命,一手养大儿子的男人。

那样一个男人,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人?

似乎是梦,似乎又不是梦。他好像变成那个男人,经历着“他”所经历的一切,感受着“他”的悲欢离合。

一个时辰过去了,他还在梦中。

两个时辰过去了,他依然没有醒来。

三个时辰过去了…

四个时辰过去了……

守在外面的柳则如木桩子一般,眼神却是疑惑地皱起时不时望向紧闭的门。天色已亮,主子为何还没起?

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眼看着上朝的时辰已过,里面还是没有动静。主子从来没有缺席过早朝,更没有像今日这般一睡不起。

他犹豫再三,正欲冒着以下犯上的罪责闯进去,便看到公冶楚开门出来。熟悉的凌厉气势越发的深沉内敛,冷漠的面容似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化雪消融。

公冶楚看一眼他,落在他的袖口上,“你该娶妻了。”

多年后的他,还是孑然一身。

他莫名其妙地抬手,袖口处不知何时磨损略有脱丝。暗道最近事多,忘记把衣服拿给绣娘补了。想不到被大人眼尖看到,只是这和他娶不娶妻有何关系?

大人不是还未娶妻吗?

今天的大人,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样。

公冶楚得极快,像是急着要去见什么人。待入了金华门时他脚步一停,往左边去是后宫,往右边去是庆和殿。

柳则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再次对他的行为感到疑惑。大人在纠结什么?难道是生平第一次早朝迟到有些难为情?

或者…大人是想先去内宫看那位裴二姑娘?

坊间在传说陛下认那位裴二姑娘为干娘,是冲着大人使的美人计。大人竟然在迟疑,难道真的对裴二姑娘动心?

若不然,为何大人会突然提起让自己娶妻一事?

一时间,柳则纠结猜测不停。好在下属随正主,和自己的主子一样,柳则也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

庆和殿那边有宫人跑来,跪在公冶楚的面前禀报。说皇帝今早临朝,因有人重提裴二姑娘住在仁安宫不妥一事大发雷霆。

公冶楚拧着眉,一言不发地朝庆和殿而去。

还未进殿,便听到商行怒极的声音。

“朕身为天子,想尽点孝心都要被你们弹劾来弹劾去。朕认干娘你们要管,朕接干娘进宫住几日你们要管!他日你们还要管朕立不立后纳不纳妃,立谁为皇后又纳谁为妃。历朝历代的帝王在你们这些臣子的眼皮底下,歇在哪个宫你们要管、吃什么玩干什么你们要管,这样的皇帝当得委实没劲。”

“陛下,您听听宫外的百姓怎么说…”老臣之中的刘大人不怕死地进言。

“你给朕闭嘴!”商行怒吼着,已然从龙椅上站起来,“来啊,你这么不满朕当皇帝,不如你来坐这把龙椅!”

他再是少年,再是没有实权,也是九五之尊。

天子一怒,文武百官跪了一地。

商行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愤怒,“你们管着朕这管着朕那,朕可有管你们?堂堂天子还不如你们自由,朕要这皇位有何用!你们若再敢拿此事上折,那么往后你们府上任何风吹草动,无论是纳娶还是衣食住行,每一样都要经过朕的允许才可行事,否则朕就治你们欺君之罪!”

这…这…这是哪门子的欺君之罪。

臣子们面面相觑,然后齐齐看向进来公冶楚。

公冶楚未看他们,那双冷漠的眼神在看到商行时微微有了温度。梦中的一切历历在目,他清楚记得这个孩子从小到大的模样,与眼前的少年完全不一样。

少年在看到他之后,抿着唇。

他似乎在少年的表情中看到依赖还有委屈,这个孩子向来是情绪外露的。伤心的时候会大哭,开心的时候会大笑,玩起来又喊又跳,却极少露出可怜的样子。

“陛下,臣等一片忠心……”刘大人痛心疾首,他是先帝时的臣子,一向无功无过以纯臣自居,上回被商行当朝揭了娶少妻一事很是老脸羞臊。这次被几个同僚一拱火,发誓要将此事死谏到底。

他以为自己如此直言,虽失了陛下之心,但定会得到公冶楚的赏识。他偌大的年纪,拼着一口气也想挽救一下自己快要不保的晚节。

“好一个忠心之臣。”商行指着他,“你年纪这么大了,又新娶了少妻,想必每日上朝精力很是不济。朕给你一个恩典,往后你不用来上朝了,留着力气哄你的新妻吧。”

刘大人傻眼,陛下是要罢他的官。

他才五十多岁,年纪是大了些,但还没有老到要致仕的年纪。史上记载不少名臣,哪个不是七八十岁才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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