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瓦砾明珠一例抛(2 / 3)
而疏离的弧度。含着一缕安宁微笑。神色恬静如湖水。她转身的一刻。我迅疾捕捉到她唇下一抹决绝之色。心中一震。看她随手掩上铁栅大门。疾步跃上金钱豹的背脊。驱使着金钱豹背对观景殿缓缓离去。那铁栅栏所圈的场地极开阔。玄凌看她只是骑着豹子越走越远。只是沒有动静。不觉有些着急。披衣向观景殿外走去。
贞一夫人禾眉微蹙。温婉劝道:“皇上不宜出去。太接近猛兽实在危险。”
玄凌草草点头。回首笑道:“无妨。那畜牲跑不出栅栏。且有滟嫔的好驯术。”
众人兴致勃勃。见玄凌步出。亦大了胆子跟随。期待叶澜依带來更让人兴奋的表演。欣妃亦欲起身。我按住她手。笑吟吟道:“姐姐身份尊贵。别跟着那些位份低的宫嫔出去看热闹。平白失了身份。我瞧那豹子骇人得很。别伤着了才好。”
欣妃本想去看。听我这般说。只好坐下。
一声响亮的呼哨突起。只是一瞬间。那慵懒的豹子猛然回头。一见身着豹皮裘衣的玄凌。幽绿眼中陡然冒出两条金线。赫然描出吊睛铜目、满口森森利齿。正是一只猛兽的形状。只听得那豹子狂啸一声。冲破铁门。直向观景殿扑來。
谁也沒有发现原來叶澜依入铁栅时只是虚掩铁门。并未锁上。那金钱豹极其凶猛。轻而易举便扑出。只闻得有猛兽的腥风阵阵扑面。那狂怒的豹子转瞬即至。
贞一夫人凄厉地呼了一声。正要往外奔去。她的裙裾却不知何时已被宴桌压住。一挣之下反而跌在地上。
众人不防变故突生。吓得魂飞魄散。手足无力。又见叶澜依依旧稳稳伏在豹子身上。面容既艳且冷。容光说不出地炫目迷人。一时间都怔住。
她纤纤玉指稳稳指向玄凌方向。那豹子來势汹汹。身姿矫健。姿势灵活。几扑几纵。殿前侍卫根本拦它不住。举了箭也不知该往哪里射。
几乎就在那豹子的腥气可以扑到玄凌身前的一瞬。玄凌蓦地反应过來。随手横拖过躲在近旁的恬嫔往前一挡。恬嫔惊呼一声。立时吓得晕了。那豹子毫不犹豫。伸出利爪一撕。几乎把恬嫔整个人撕成两半。
浓烈的血腥气在观景殿前迅速弥漫开來。有些胆小的妃嫔吓得连声惊呼。晕厥过去。观景殿前原本不大。因着有节庆之物繁多。更显狭小。几乎无处可逃。御苑圈养的兽类本少伤人。那豹子陡然闻得人血气。也不觉怔了一怔。低头去舔已然死去的恬嫔身上的鲜血。叶澜依见豹子贪恋舔那人血。怒喝一声。一把揪住豹子颈中皮毛。那豹子吃痛。越发生了兽性。怒吼一声。张牙舞爪地向前扑來。
电光火石间。玄凌已扯过玥贵人挡在身前。玥贵人又惊又惧。厉声高呼。两手乱挥。倒震得那豹子不解其意。盯着她看了两眼。随即伸出一爪拍在她肩头。将她整条臂膀扯落下來。那豹子并不罢休。另一爪已扫到玄凌跟前。
不过是转眼的空隙。近身的羽林军早顾不得豹子背上的滟嫔。齐齐持弓箭对准那豹子。无数利箭同时发出。好似一阵乱雨。密密麻麻直射向那金钱豹身上。箭无虚发。立时中的。那豹子垂死挣扎。利爪从玄凌的脖颈到胸口无力划过。裘衣底下的龙袍亦随之一起破裂。有鲜红的血液漫出。豹子被射得像只刺猬一般。狂吼数声。声动云霄。终于渐渐无力。抽搐几下。气绝而亡。
叶澜依身负数箭。银白箭头锐利洞穿她的身躯。使她奄奄一息。死亡的迫近使她面容平静而深沉。她皱眉。声音清楚而断续。“真遗憾。杀不得你。”
玄凌伸手抚上疼痛欲裂的胸口。随即引回手。看看满是鲜血的手心。痛楚之下惊怒难当。他挥开急欲扶住他的我与德妃。厉声道:“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谋害朕。”
“六王这样好的人。你也要赶尽杀绝。还要伪饰兄弟情深。当真连畜牲也不如。”她恨恨吐出口中不断涌出的血沫。“自王爷暴毙。我早存杀你之心。你这样的人连手足之情也不顾。只配我使唤畜牲來杀你。”
玄凌伤势不轻。他伸手捂住胸口。一手指她。怒不可遏。“放肆。你竟敢对他有私情。竟敢为他谋逆行刺朕。”
她难掩眸中鄙夷神色。“不妨告诉你。在你身边每一刻。与你每一次接触。都让我无比恶心。厌恶难当。”有婉约的笑意在她清丽的面庞浮起。她幽幽一笑。仿佛一朵昙花收拢洁白花瓣。“这世上唯有他真心对我好。他一死。我再无可恋。”
玄凌伤后动怒。鲜血不断从他指缝中涌出。面上愈加苍白无人色。他咳喘连连。终于身子一仰。不知人事。
妃嫔们乱作一团。一壁呼太医前來。一壁忙着扶玄凌入内。
我端正神色。镇静地吩咐宫人入内服侍重伤的玄凌。又命人抬走恬嫔尸首。照料已经失去一臂痛昏过去的玥贵人。随后疾步入内室看顾玄凌。
疾步的瞬间。我忍不住心底哀楚。回首去看垂死的叶澜依。
她倒在汉白玉阶上。仿佛一片随时会被稀薄阳光化去的春雪。轻飘飘失去生气。唇角含着最后一缕柔和浅笑。眼波痴恋地投向殿外一株迎风萧萧的合欢树。似透过那郁郁重重的碧叶青枝看到昔年明和三春中含笑伸手救助于她的玄清。天空如旧寂静。偶然有鸽子扑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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