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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吹箫人去玉楼空(下)(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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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臣妾而变,若与纯元皇后并肩,臣妾也怕折福折寿,”我轻轻启唇,道出难言之隐,“皇上破例册臣妾为皇贵妃,朝廷中已经物议如沸,司空大人不是屡次进谏了么,臣妾不愿居于炭火之上,使皇上为君臣夫妻情分为难,”

他淡淡一笑,伸手扶我起來,神色清远,“若如此,朕也不勉强你,”他停一停,“不过,你若真有夺后位之心,那么与胡蕴蓉也无甚区别了,”

我浅浅含笑,凝眸于他,“只是臣妾还有一小小要求,”

他和言道:“你说,”

“臣妾不喜季惟生在宫中,”我沉吟,“毕竟他与胡氏曾往來密切,”

玄凌思量片刻,“他曾考过科举,虽然和胡氏往來甚密,但也不算偏袒她,你既不喜欢他在眼前,朕就放他一任外官吧,”

我“扑哧”一笑,侧首道:“他其实也不坏,算是有些本事在身上,到底是皇上爱惜人才,由得他去吧,臣妾只求眼不见为净,”

数日后日光晴明,我沿着红墙朱壁坐鸾轿自德妃宫中回來,正遇上从仪元殿谢恩出來的季惟生,他驻步向我行礼,我微微侧目,淡淡道:“恭喜季大人了,只不知皇上给了你几品官做,”

“从七品县丞,”

我意味深长地一笑,“比起钦天监司仪五品官职,外放出去可委屈你了,”

他默然颔首,随即扬眉一笑,“在钦天监,司仪已是最高的职位了,不比县丞,用心做事总还有些前途,只是微臣不过是有点善观天象的本事罢了,如何能外放为地方小吏,皇上为难微臣了,”

“善观天象,能知晴雨,又明人心,已是很好的本事,若再加上为人聪明知进退,更是大有前途,只是本宫总觉得区区县丞有些委屈,”

他一笑,恭声道:“微臣以娘娘为榜样,不计较一时得失,多谢娘娘关怀,”

我侧首看他,绽出轻柔若秋光的笑意,“本宫要多谢你才是,一路保重,”

他垂手恭送我离去,亦头也不回步出紫奥城,

秋风卷起永巷青石板上几脉枯黄落叶,瑟瑟有声,我半倚在鸾轿上闭目歇息,感受着宫墙下的风透过轻绡沁上肌肤的微凉,

落叶堆积满地,落尽翠叶的枝条凄然伸向唯有一线可见的天空,触目皆是沒有生命的枯黄色泽,一向唯有低等或失宠嫔妃居住的永巷更见萧索凄清,

也不知行了多久,只听一息清冷如霜的声音唤道:“皇贵妃万福金安,”

我睁开双眸,一抹苍翠深绿撞进眼帘,在朱红枯黄映衬下的永巷中叫人顿生清新夺目之感,

是叶澜依,

自玄清离世后,本就喜穿绿色的叶澜依愈加只穿青碧色衣衫,配着月白纱裙,一应首饰多用纯银装点,冷清中更见柔婉,亲王过世,嫔妃无需素服,澜依只是以她的方式怀念着清,何况,自玄清离世,她已很少很少再愿意侍奉玄凌,

这样的痴情,我是不能够的,

我心中蓦然一酸,温和道:“滟嫔请起,”

她静一静神,一双狭长幽深的双眸只幽幽瞧着我,一言不发,我会意,落轿行至她身边,清婉道:“秋色正好,滟嫔可愿陪本宫走走,”

她轻轻摇头,鬓角垂落的一带发丝松松落在肩上,须臾,又被风拂至面上吹乱,她恭顺的神情与眼中深刻的凛冽迥然不符,她淡淡道:“多谢娘娘垂爱,嫔妾还有事先行一步,”

我瞧她神色如常,以为她已放下了对玄清的伤心,心下稍稍安慰,嘱咐道:“斯人已逝,你多多保重自己,”

她原本沉静着面容,闻言不觉粲然一笑,露出细白如贝的牙齿,光艳四射,“这个自然,嫔妾是皇上的人,这条命矜贵保重,自是大有用处,”她倦倦打了个呵欠,呵气如兰,“长久沒去狮虎苑走走了,也不知嫔妾从前养的那几只豹子多大了,”

我颔首道:“你既有事,先去也好,”

她停一停,“方才嫔妾从仪元殿來,皇上道深秋合欢落尽惹人厌烦,已下旨将镂月开云馆上所有合欢尽数砍去,”

我心里狠狠震了一下,忧虑与悲凉齐齐涌上來,似十二月冰水漫过全身,终究,只是喟然一声叹息,“皇上连这些合欢都不肯留了,”

她轻轻一嗤,如烟眉宇间暗含迷茫与愁思,“那些合欢是王爷满五岁时先帝所赐,意在要王爷年年如意,岁岁合欢,”

那是玄清最当盛时的岁月,亦映照着玄凌的落寞与寡欢,是不被父亲所珍视的岁月,大约玄凌一生都不愿去触碰的回忆,

“皇上的旨意很对,人都不在了,何來岁岁合欢,砍了也好,”她不在意我微微惊愕的面容,目光轻轻在我面上一剜,不觉讥诮一笑,“嫔妾晓得娘娘说不出口,也不能说,所以替娘娘说了,”

我心中一松,依旧是娴静姿态,“说什么,”

她靠近我,语不传六耳,“那些合欢是你册淑妃那日他送你的贺礼,是不是,未免你夜夜为此心痛,嫔妾便道自己夜不安寐,要留合欢烹煮疗病,”她抚一抚心口,“还好,皇上同意了,要人把那些合欢移栽到嫔妾宫中,”

我深深凝眸,心底生出如水的温静安慰,“多谢你,”

她冷哼一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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