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九华帐里梦魂惊(2 / 3)
博学。怎会不如区区幼童。”
玄清摇一摇头道:“贵妃为人端方。宫中无有不敬服者。想來夫人也为此敬慕贵妃。所以喜欢贵妃之物。”他似与玄凌玩笑。“如此。皇兄大可把披香殿与燕禧殿换一换。让夫人称心如意。”
贵妃不喜奢华。披香殿十年如一日地简素。而胡蕴蓉擅宠。燕禧殿之物素以奢华名贵见称。胡蕴蓉闻言不由连连冷笑。“六表哥难得肯这样体贴我。否则我总以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呢。”她柳眉一扬。语气更锐。“更难得六表哥苦心诗书这么多年。想來摆夷这样偏远蛮夷之地。也教不得六表哥‘掩耳盗铃’这样的故事。”
话一出口。玄清尚自微笑。玉隐已被刺痛心结。倏然苍白了脸色。玄凌微微一笑。似是嗔怪幼儿一般。向蕴蓉道:“坐便坐着吧。还未喝酒就先说胡话了。”说罢又向玄清一笑。“你知道蕴蓉一向被晋康翁主宠坏了。难免娇气。你别与她计较。”
玄清一笑置之。“贵妃娘娘如此大度。清自当效仿。怎会与夫人计较。”
玄凌微微颔首。李长在侧轻声道:“皇上。摩格可汗已在殿外候着了……”
玄凌正色道:“宣他进來吧。”
李长忙行至殿门前。扬声道:“宣摩格可汗觐见。。”
话音未落。已听得皮靴匝地声“隆隆”有力不断近前。玄凌微有不快之色。胡蕴蓉蹙眉道:“无人教他面圣之时行礼举止么。如此大声也不怕惊了圣驾。”
我心中暗惊。在禁宫中仍如此无礼。这摩格可汗不知究竟是何等样人物。
心中正自好奇。只见一个身量魁梧的男子已然昂首傲然迈进。他着一身枣红色金线密织赫赫王服。虬髯掩映下的面庞极富棱角。剑眉横张飞逸。一双黑沉沉眸子深邃如不见底。整个人浑如一把利剑。寒光迫人。
我轻轻深吸一口凉。只觉那股凉气如寒冰利锥一般生生破开五脏六腑。切破心肺。那样惊骇。
我至死也不会忘记。即便多了几许虬髯。摩格的这张脸。正与当年辉山上那名男子一模一样。断无二致。
我内心震惊到无以复加。急忙掩饰好神色。目光却不由自主向玄清看去。我惶惑的视线正对上玄清关切的眼神。他微一颔首。伸手握住玉隐之手同置于案上。玉隐即刻会意。微微含笑示意于我。我微一转念。即刻神色如常。稳稳端坐。
摩格阔步入殿。双目直视宝座之上的玄凌。不屑旁顾。更无任何谦卑之色。他身旁一位赫赫使者躬身道:“我可汗入周。特來拜会大周皇帝。”
摩格微微一笑。既不行礼。亦不屈膝。只双手抱拳一拱。算是行礼。
纵然玄凌有心忍耐。见摩格如此。亦不由作色。胡蕴蓉素來心高气傲。怎容得摩格在殿上对玄凌无礼。不觉勃然大怒。登时起身道:“赫赫既來觐见。怎不按大周规矩行礼面见圣上。更不出言请安。实在大胆。”
蕴蓉一袭深红色翟凤出云礼服。虽则动怒。但满身金饰摇曳。更见明艳华贵。摩格毫不动气。只含了戏谑的笑意。以赫赫语朗声向蕴蓉说了一句。
在座妃嫔并无人懂得赫赫语。不由面面相觑。蕴蓉亦不知摩格说了什么话。只见他满脸戏谑。知道不是好话。窘迫之下。更是勃然大怒。
赫赫使者不怀好意地一笑。拱手以汉语道:“娘娘无需动怒。方才娘娘责怪我可汗不以中原礼数相见。更无问候之语。其实是我可汗深虑大周皇帝不懂赫赫之语。所以只以行动抱拳相见。”他停一停。嘴角略含讥讽之色。“素闻淑妃娘娘掌后宫之权。因聪慧干练深得大周皇帝宠爱。原來竟不明白这个道理。”
德妃闻言悄悄掩口而笑。方知赫赫使者见胡蕴蓉衣饰华贵。又坐于玄凌身侧最尊贵之位。误以为蕴蓉便是淑妃。蕴蓉欲辩又觉不屑。只得含怒坐下。一言不发。摩格大约能听懂汉语。见使者称呼蕴蓉为“淑妃”。眉心一动。轻轻摇首。不觉目光渐移向四周打量。须臾。他目光一凛。似是不信。凝神思索片刻。又细细在我面上打量几回。唇角微微一扬。伸手按住自己金丝纹海东青腰带上一把七宝匕首。
我心中一动。知他已经认出我。心中默然一叹。劫数要來。果然是不能躲避的。于是亦不以目光躲避。只坦然含笑。仿若无事人一般。
他眸中精光一闪。复又如常。只含笑看着玄凌。此时译官虽然在旁。却深怕落实了胡蕴蓉“不识礼数”之名。不敢多言一句将摩格原话说与胡蕴蓉知晓。
玄凌伸手握一握我的手。背过身吩咐蕴蓉道:“你不必近身伺候朕。回到自己座上去罢。”
蕴蓉微一咬唇。起身回到自己座中。揽过和睦入怀。恨恨不再言语。
我晓得玄凌心意。起身端起一杯葡萄美酒缓缓行至摩格身前。他以为我上前敬酒。轻嗤一声。正要伸手接过。我蓦然将手一缩。将一杯上好的葡萄酒缓缓浇在摩格身前空地之上。含笑将空空如也的杯底示与他看。方才退开两步。
摩格微眯双眼。眸中凝起一缕寒光。冷冷以汉语道:“汉人祭祀死者时才以酒浇地。你在诅咒本汗。”
我含了一缕端庄笑意。缓缓道:“不意可汗汉语说得如此精妙。真叫本宫赞服。”我见他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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