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似曾相识燕归来(下)(2 / 3)
宇轩昂么,”慧生牢牢握着手中团扇,唇角扬起一缕讥色,“母亲瞧他,面孔比我还白,眉毛比我还黑,唇色比我点了胭脂还红,若脱下状元袍褂换上红妆,与我们有什么区别,一些儿男子的沉稳气性也沒有,”
德妃温和笑道:“翁主不喜欢这样清秀文气的男子呢,不怕不怕,我们再看榜眼和探花,”
榜眼是一位五十余岁的男子,想是苦读了数十年,读得两鬓斑白身躯伛偻,众人自然不加注目,探花倒也只有二十上下,朗朗少年身姿宛若夏日骄阳,真宁不由称赞,“是位好儿郎,虽然只有探花,但只要勤勉为官,前途同样无可限量,”
慧生的手指牢牢扣着扇柄,生怕一松手团扇便掉下去砸了探花郎的头,她撅嘴道:“什么好儿郎,才中探花就如此得意,给他中了状元还不飞上天去,太轻浮了,”
真宁好言好语道:“孤瞧今年的状元郎与探花郎比你驸马姑父都要好看许多,你怎么个个看不入眼,”
慧生吐一吐舌头,“我为什么要看得入眼,”
状元、榜眼、探花入宫后是一众文臣,赤、紫、青、赭、乌五色官袍华彩斐然,众人看得倦了,已是意兴阑珊,正要转身离去,玉娆却见慧生只是站着不动,便去牵她,“翁主,天色不早,我们回去吧,”
日色淡淡的光辉照在慧生的半边脸上,纤长如鸦翅的睫毛忽闪着,露出几许痴惘神色,她举起团扇远远一指,问道:“那人是谁,”
金红色的日光象是溶化的碎金一样,照得满天深白云层格外的璀璨炫目,连天不断的广阔云彩生出一种安详的力量,叫人心思亦沉静下去,
团扇所指的尽头,有乱花轻扬如雾,一时迷茫了视线,待得落花沉醉,日色下有一金黄模糊的身形,清风掠起他暗紫色的官袍边角飞扬起來,他稳稳策马,拂去肩上落花,在无边炫美的周遭景色中,显得格外温默,
玉娆颇为意外,鬓边的青玉凤钗轻轻晃动淡雅的光晕,“那位是家兄甄珩,”
慧生缓缓垂下脸去,光影的炫目下,仿佛有淡淡玫色的花朵自她脸颊漫生,真宁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拉过她的手道:“回去吧,好好和你外祖说一说今日的见闻,”
慧生忽然收敛了素日顽意,心头仿佛添了几缕心事,缓缓回去了,
我走在后面,远远见蕴蓉一个缓步走在最后,似有停步之意,便走到她身边,“还不回去么,”
蕴蓉望着真宁长公主一行人赫赫在前,神情寂寥,“当初我爹爹中了金榜状元,太宗赐婚,娶得我的母亲晋康翁主为妻,又被赐予正六品上朝议郎官职,平步青云至从三品银青光禄大夫,家声显赫,何等光耀,若非隆庆十年博陵侯谋反时爹爹被人告发与博陵侯过从甚密,我家也不会中道沒落,要依赖母亲维持家声,真宁长公主这般富贵我家虽未享过,然而十中三四,晋康翁主府也经历些,权势繁华如浮云苍狗,朝來暮散,”她停一停,似是凝聚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使足了劲道:“可是愈是如浮云不可掌握,我愈要掌握,当我成了呼风唤雨之人时,还怕什么朝來暮散呢,”
我微微含笑,“好好的妹妹怎么生了这些感触,妹妹已是无上荣光了,”
“是么,”她凤眼中艳光轻漾,似笑非笑看着我,“只要淑妃有心,便不会挡住我的荣光了,”
我假作不知,“各人有各人的路,我不会阻拦妹妹的,”
她轻笑一声,“但愿如此,”忽然停一停,“润儿还好么,”
我惊异于她突然对予润的关心,却也含笑答道:“一切都好,妹妹放心,”
花开暖煦的四月,日丽风柔,深色桃花谢了满地,樱花、海棠又簇然绽放,花事不断,常开常新,上林景致,从來沒有寂寞的时候,
自从城楼之事之后,承懿翁主的性子便沉静了许多,仿佛一夜之间,无数心事长在了她的心间,也开在了她的眉心,连太后也不觉奇怪,“慧生怎么转性了呢,”
我心中有些不安,欲答也无从答起,只得道:“许是春困了吧,”
德妃点点头,“难怪,听贵妃说起温仪也贪睡了许多,”
太后靠在秋香色金钱蟒引枕上颔首道:“也许吧,哀家瞧着胧月的性子也安静了许多,前些日子内务府说准备下了淑和的嫁妆,胧月也沒什么兴致去看,”
德妃陪笑道:“是呢,如今她只有兴致跟着贵妃学琵琶,倒是学得很有几分样子了,”
太后不再言语,只道:“哀家素日看惯了孩子们热闹的样子,不太习惯她们各自安静,”太后抬头看一看无边日色,“这样好的天气,叫她们出去走走吧,”
德妃笑着答应了,向慧生道:“翁主,内务府扎了两只大蝴蝶的风筝,很好看呢,翁主可要去放风筝么,”
慧生有些百无聊赖的样子,却架不住胧月和温仪喜欢,只好跟着出去,我转身告退,“太后,臣妾陪着她们去放风筝,”
太后并沒有答应我,她已经靠在引枕上昏昏沉沉睡着了,
春风拂栏,而太后的病,是越來越重了,
天朗气清,连吹上面的风也有些绵软无力,软扑扑的,像婴儿轻软拂上面的小手,这样的风,即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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